情有朝一日我定會還他!
漫漫黑暗,除去風雪之聲再無其它,一夜平安度過。天大亮,約摸午時草湖出洞,外出探測風聲。
我將雪融化在掌心,以指尖沾著雪水輕塗在烈明野乾澀的唇上。他面色與昨日相比好了些,草湖的丹藥很靈,他無溫之軀現下恢復溫暖,只是尚未甦醒。
外頭風雪已停,我守著他靜待。約摸兩個時辰,草湖歸來,胸前鼓鼓囊囊似塞了什麼,身上沾著雪。
“外頭情況如何?”拋開他胸前的鼓囊,這是我最關心的。
“我在附近仔細檢視過,未發現黑衣人的影子,昨夜風雪那麼大,他們怕是窩在山中某處避風歇息。”他一面說著、一面手入懷,將懷中鼓囊一一掏出放在草上,竟是一顆顆黑紫色的圓滾果子!
“這果子的顏色……”我指著其中一顆張大眸子,好毒,令人不敢恭維!
“呵呵,這果子名喚‘紫裡紅’,秋末長成,隆冬成熟。無毒,可食用。”為令我放心,他拿起一顆在衣服上蹭了蹭,張口咬下,脆音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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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紅的!”我驚訝地瞅著他咬下的那部分,果皮黑紫,果肉卻腥紅醒目!
“嚐嚐,可甜了!”他拿起一顆塞進我手裡,示意我親口品嚐。
深山食野果,從未試過,見他吃得有滋有味我當即來了興致,蹭一蹭果子張口咬下。當嚐到果子的甜美時登時發出含糊不清的讚歎,“真甜!真脆!”
“嘿嘿,好吃吧?”
“嗯,好吃!”我用力點頭,不得不承認這看上去令人心驚的果子吃起來卻如此美味!許是果子真的很香,許是餓久,只覺每多咬一口均香的不得了!
正食著,暈迷多時的烈明野有了動靜,低啞呻吟自喉間滾出。
聞聲,我二人均停進食朝他看去,只見他擰著雙眉輕晃頭部,唇瓣張啟開來。
見狀,我大喜,立即由坐轉跪朝他爬去,欣喜而喚,“少爺……”
他張開眼睛,睫毛連續眨動,幾次後眼瞼完全張開。定定地瞅著我,用沙啞的聲音回應,“凌……筱落……”
他清醒了,我喜極,放下食至一半的果子起身跑向洞口,從樹枝上掬下一捧雪運回。
他曉得我意,張口讓我餵食。兩捧雪入腹,喉嚨得到滋潤,說出的話也不再那樣沙啞,“現下是何時辰?”
“翌日,未時。”我答。
聞言,他闔起雙目,喉頭滾動嚥下一口唾液,片刻後續問,“外頭情況如何?”
“未見黑衣人。”
他點了下頭,雙手握拳暗自使力。見狀,我登時明瞭他意,轉首對草湖說道,“咱們離開這裡。”
他“嗯”了聲,幾口吃掉剩下的果子。背起箱藥,與我同力將烈明野扶起。
腳著地,觸動腿部傷口,烈明野悶哼了聲,未多言,雙目直視洞口,離心堅定。他雖暈迷多時,但醒來後卻清楚的曉得最先做的是什麼!
我三人均知現下離開最好,趁黑衣人疲憊。草湖對此山地形熟悉,逃離決不是問題!
如想,由草湖引路,不出半個時辰便走出深山步上大道。一路上儘可能快行,入城後心方定,草湖將我二人送回烈府才告辭離去。
夜不歸,急煞府內上下,烈明野已有遇刺前例,故爾府中焦急萬分,唯恐再遇不測。如今他負傷歸來,令人既驚又喜。
“管家,隨我來。”烈明野輕推開我,神情森凜,口氣冰寒。
“凌姑娘,你去歇息,我來照顧少爺。”管家朝我輕輕一笑,扶住烈明野。
我瞅著滿面肅容的烈明野好半晌才對管家點了下頭,曉得他二人要談什麼,轉身回了“蘭苑”。
下人送來熱水讓我淨身,沐浴完畢,我倒在床上。回到烈府終不再緊張惶恐,安心睡去,又累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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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
我捧著參茶走入“竹苑”,當行至院中時嘎然止步,只因從烈明野房內傳出一聲巨大的破碎聲響!“啪!”聞聲,我頓蹙眉。“啪!”又是一響,烈明野憤怒的吼聲緊隨其後,“該死,果真是那幫餘孽!”
“餘孽”二字令我心裡“咯噔”一下,眸子也即刻瞠大,莫非查到了黑衣人?!想至此,快步走向房門。行至門啟,管家從內退出,與我對視,表情嚴肅,未語,離去。
邁入房內,只見烈明野背對著我,右手握拳放在桌上微微發抖,氣息急促而不穩,隱忍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