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他如此待我,對我越來越依賴,甚至越來越放不開手,我該拿他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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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時分,我等下樓於一層用膳。皇上、莊妃、“德親王”圍坐一桌,我與烈明野、穆柳絮另一桌,將士將客棧其餘桌椅佔據,僅剩一張。
掌櫃對我等不敢怠慢,上的酒菜均為店中最好,他收了一袋金子與一袋金葉子,自然不能敷衍。
少年一行繼我等之後下樓用膳,他們人少,故爾一張桌便可坐下五人。
少年吃了幾口菜、扒了幾口飯,抄起酒壺斟杯酒,斟罷端起朝我方走來……定足於烈明野身旁,單手撐桌半彎下腰,笑道,“小子,我欣賞你!”說著,將酒杯朝烈明野面前一遞。
見狀,我與穆柳絮即停進食,我先以餘光掃向皇上,他與莊妃、“德親王”均止了進食朝我方看來。我心頭一緊,調轉目光看向烈明野,不曉得他會如何應對。
烈明野咀嚼至半頓住,眉頭明顯蹙起。未看皇上,更未看少年,三秒後咀嚼繼續,全當少年不存在。
少年挑了下眉,徑自在他右手旁落坐,將酒盅擱在桌上,托腮說道,“你如此冷漠,是怕你的主子生氣嗎?”一面說著、一面以眼角餘光掃向皇上。
此言一出就連將士們的進食也停下,不曉得何人更發出輕微的抽氣聲!
少年的話不僅令我心緊,更心吊懸高,他這樣說分明故意,明知烈明野未能與他分出勝負皇上不悅,現下更將烈明野置於兩難之地!我有心插嘴,又咽回想說的話,且看烈明野是何反應。
所有人的目光均聚焦在烈明野身上,他嚥下嘴裡的食物再未進食。目視面前菜色不言不動,眉頭越擰越緊。
少爺不退、烈明野不進、皇上面色越發難看,他身為君王,竟在微遊時被臣子蓋了光彩、掩了勢頭,這口氣定會在他心中形成,使這原本心中沒有芥蒂的君臣二人因此生瘩!
驀地,一道白光刺劃過腦海,我恍然驚覺,莫非這便是少年的用意?!此想法冒頭立即引發別唸,莫非少年便是“金羅國”皇子,借假宿棧之名挑撥離間?!
我不曉得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但近日來的事堆積在一起令我不得不往此方面想!
雙方僵持,久久無人進行下一步,棧內氣氛愈來愈凝重使人呼吸不暢。我想烈明野之所以不言不動是想讓少年知難而退放棄對他的興趣,豈又知少年臉面甚厚,不達目地誓不罷休!
再僵持下去只會令皇上的面色更難看,烈明野率先站起,目視少年抑揚頓挫地說道,“一棧宿二主已是對我主大不敬,這酒,我絕不會喝!”說罷,筆直朝皇上走去,定於跟前雙膝跪地磕了響亮一頭。磕罷,呈伏身之姿半晌後緩慢直身站起,轉身邁著堅定腳步上樓。
他此舉再明白不過,一則向皇上請罪、二則表明忠心,三則自行退場免得引發氣氛異變,他所做的無不為皇上著想!皇上難看的面色略有好轉,眸色不再厲。
少年望著烈明野訊息在三樓的背影不怒反笑,嘴角翹出意味深長的弧度。端起酒盅將酒水一飲而盡,飲罷轉首看了我一眼。接觸到他的目光,我怔住,這是……何意?!
“主子何必為那不知好歹的毛頭小子勞心傷神。”少年一行中年紀最輕的男子為歸位的少年斟滿酒水,放下壺時半是為主子不平、半是不解。
“啪”地一聲,少爺用筷子打在他手背上,流氓似地說道,“你懂個屁,爺就欣賞他的非凡才氣,小小年紀便如此上進,你們誰能?”聽他說話的口氣、露出的表情,絲毫未將這四名隨從當作下人,反倒是有些像自小在街頭市井玩耍到大的臭味相投的夥伴!
音落,男子撇撇嘴未再吭聲,他憋卻的模樣引得另三人鬨笑。
少年一席話令皇上面色陰轉睛,神情頗為得意,重進食。
一來一往間的明潮暗湧令我手心裡滲滿汗水,有心歸房去看看烈明野又覺不妥,故爾又進了會兒食,待氣氛落定才起身朝皇上福身行禮,步上樓梯。
入房,只見烈明野坐在桌旁若有所思。我輕闔上門朝他走去,於身旁落坐。未等我開口,他率先低聲問道,“你知曉那杯酒我為何不接受嗎?”
聞言,我愣了一下,歪頭思索,思罷用只有我二人可聞的聲音回答,“莫非不是為皇上?”
“此其一。”他沉深的目光鎖定我的視線,頓了一下,隨後續,“其二,那少年所持荊鞭的制料非‘龍朝’所有,若我判斷不錯,那該是分佈於西北、東南、東北地區的‘金剛墨石’!”語罷,他眯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