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他喚第二次,仍無響。第三次省去,他直接撩甩開衣襬跪在了木質的樓板上。
見狀,我捂住嘴猛地一下退回房,靠著牆壁極力剋制住想哭的衝動。他跪下那一瞬我的心好似有針在扎,痛極!他深知未能打敗少年有負聖意,但他已盡力,就算皇上氣他令少年與自己同棧而宿也犯不著對他的主動請罪不理不睬!這多傷人心!
我努力剋制、努力剋制,終未成功,一聲嗚咽落下眼淚。是了,這只是我的想法,作為帝王又豈會如此?帝王只會將功、過分得清楚,功多自然可抵過,但若犯下一大錯就算有再多功勳也是枉然!
現下邊關吃緊正是用人之際,我不信皇上會過重懲罰烈明野。烈氐一門忠烈,有眼睛的人均看地出來,但,如此不理太傷烈明野的心了!
我探出頭朝烈明野看去,他垂首靜跪不動。更多的淚水滾下眼眶,我捂住嘴縮回頭。至少一柱香的時候才有動靜,門啟,緊接著莊妃輕柔的聲音傳入耳朵,“起來去休息吧,主子累了,要歇了。”
音落後是無聲的靜寂,房門啟而復閡。約摸一分鐘左右,聞見烈明野起身回返的腳步聲。我忙擦去面上淚水,吸了下鼻子。他回房後坐在床榻上悶不吭聲,我閡了房門走至他身旁落坐,輕推他手臂柔聲勸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的平手會為你日後莫定更堅實的基礎。”
聞言,他身軀震了一下,隨後將頭垂低,緊繃著嗓音問道,“你會瞧不起我嗎?”
他的問話令我心更疼,他一向心高氣傲哪裡吃過敗仗,方才的平手與皇上的不理睬定讓他心裡不好受,故爾才會問出這樣的渾話!
我捧起他的臉扳向自己,駁回道,“沒有什麼瞧不瞧的起,我只知古往今來除你之外無人能在14歲的年紀當上軍營副帥、更統兵三千!不管別人有多大能耐,你只要記住,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大丈夫能屈能伸,切莫因一時的沮喪而粉碎自己的雄心壯志!若想出人頭地,必得下一番苦功,懂嗎?”說完,鎖定他的目光。
他定定的望著我,眸中閃過激烈光芒,沮喪一掃而去!片刻後牽動唇瓣露出一絲淺笑,握住我的手以臉頰磨蹭,沙啞著嗓音喃喃說道,“凌筱落,你真好……”
聞言,我愣了一下,隨即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撇唇,於心嘟嚷,‘臭小子,才曉得我是好人!’抽回手,解開他的衣裳,“皇上已歇,你也睡一覺吧,方才那30回合消耗了你不少體力,近日來你又因餘孽與巡視未能睡好。”一面褪去外袍、一面碎碎念,念罷除去他的鞋襪,“我差小二打盆水來給你洗腳。”
我轉身欲離,他卻拉住我的手一個使力將我拽進懷裡,並將臉埋入我頸窩,低笑言道,“陪我。”
聞言,我於第一時推開他,斥道:“先前睡帳蓬沒有別的辦法才同榻而眠,現下客棧裡房間甚多,為何還要一起?”他簡直得寸進尺,登鼻上臉!
“那我不洗腳了,也不睡了!”他放開我,變臉媲美翻書,翻書尚可聞音,他卻無聲無息沉下面容。
我險些揹著氣,瞠目結舌。他竟然要挾我!這才多長時間,他不僅學會了佯裝,更懂得要挾!可惡,跟誰學的?!
見我不動不言,他下了床,赤足走至桌旁落坐,陰氣沉沉的為自己斟茶。
我明知不該縱容,卻在看見他仍然泛紅的手臂時軟了心。咬唇,幾步上前走到他跟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茶盅用力砸上桌,激得茶水翻濺。將他拽起推上床,恨恨地說道,“待著不許動,我陪你便是!”語罷,惱火轉身出房,吩咐小二燒水。
擦了臉、洗了腳,烈明野躺在床上朝我招手,邊招邊笑彎了眼睛。
插上門閂、褪去外衣,我從床尾爬上床,毫不猶豫的將枕頭塞在中間,對他警告,“不許拿開枕頭,睡覺!”
見狀,他笑容僵住唇邊,彎彎的眼睛緩慢地變回了不笑時的樣子。不理會他面露不悅,我徑自枕臂躺下,以背示他。
他未躺,目光膠在我的背上,盯得我全身起熱。受不了他赤裸裸的眼神,我騰地一下坐起,抓起枕頭砸他腦袋,邊砸邊斥,“再不睡我立馬走人!”
他沒吭聲,頂著被我砸亂的頭髮躺了下去,雙手枕在腦後,闔目。將枕頭放回原位,我拉過薄被為彼此蓋上,倒回床榻。
明知枕頭對他不起作用,卻仍苦苦掙扎。果然,一覺醒來時我依舊躺在他溫暖的懷裡……
他還在睡,淺淺的呼吸均勻入耳。“唉……”我望著他熟睡的模樣嘆了口氣,禁不住撫摸上他英俊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