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人家武將粗魯;嫁給當朝翰林學子,她又嫌人家是個苦讀書的,死腦袋;把她嫁給商人,她嫌人家一身銅臭氣……總之這些年她就是不肯出嫁。
還有沈鬱,也二十三了,人家後門的珩王爺兒子都五歲了,妻妾都滿堂了,他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哎,反正老王爺死的太早了,留下這麼一對兒女便沒人管了,於是都無法無天了。
沈鬱最聽不得他嘆氣,偏又不好呵斥他,他一把年紀了,於是沈鬱道:“行了,不用管她了,等年終她還不出嫁,我就把她許給後門的蕭珩。”
老管家一臉的震驚:“別啊,那珩王爺都好幾個媳婦了,四小姐嫁過去怎麼能行。”怕是要鬧得人家雞犬不寧啊。
沈鬱看著他笑,老管家這才發現又被他騙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沈鬱在前面,邊走邊整了整他的衣服,他想沈四小姐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他是女的,他早就嫁出去了。可惜他不是,沈鬱望著這大紅的顏色,自嘲的撇了下嘴,世間無奈之事太多,獨他這件天下少有,鬱郁不得歡。沈鬱,沈鬱啊,你連名都沒有取好。
宮中蹴鞠比賽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沈鬱不僅很大方的放了眾人的假,還在比賽之前講了一番熱情的演說,辭藻華麗,文筆優美,是沈鬱花功夫寫出來的,於是蕭祁昱都忍不住側目看他,也不知道當初誰在摺子上不准許的。沈鬱對他笑笑:“加油!”
蕭祁昱笑了,修眉飛揚,俊美無雙,沈鬱覺得他跟在場的那些姑娘一樣,心跳都加速了,他臉微微的紅了下,揚手朝他拍了下:“去吧。”
這次的比賽,分了兩隊,蕭祁昱是天子,他的球隊人選全都是他選的精英,勝券在握,隊名就叫王者;貴族隊叫赤炎,兩隊一上場眼神就較上了。盯著那個破圓球就跟群狼盯著肉似的,沈鬱是一點兒都不瞭解。
他看了看左右看臺上那些興奮的人們感嘆,他是老了嗎?
四小姐明顯比他興奮的多,手臂上方也繫著綠綢緞,這是代表蕭祁昱的一方,用她的話,怎麼也要支援一下她的侄子。
聽到他喃喃自語,四小姐回應他:“哥,你不是老了,你是壓根就不理解,你不懂蹴鞠。”
沈鬱哼了聲:“你懂,你踢過嗎?”
四小姐笑:“我雖然沒有踢過,但是我有一顆熱愛它的心。有愛它之心就夠了!”她邊說著便揮舞著手臂:“加油!加油!”
那綠色的綢帶隨著她的動作都飄到他眼上了,沈鬱沒好氣的拍下來,四小姐看著他很無語:“給你根,想要就直說,我給你帶著了。”
她知道她這個哥哥有多矯情,偏他喜歡上的人還是更加清高的蕭祁昱,那真是苦到苦海無涯了。
沈鬱看著她丟過來的綠綢帶慢慢的繫上了,他今天穿了件深色的衣服,這綠飄帶紮上就很明顯,他有些心虛的綁在了手腕上,別讓那些王公大臣們看到,他這應該屬於偏向行為。
然而沈鬱後來才發現他想多了,根本沒有人看他,比賽開始後,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賽場上,熱烈的恨不得親自上場,有的急性子直接在看場上站起來了。
還有扔東西的,因為紅隊的人踢了個烏龍球,所以下注賭紅隊贏的人直接氣樂了,也有氣瘋的,抓起桌上的梨子就扔下來了。
這個混蛋傢伙看樣子投籃投多了,直接就扔到沈鬱背上了,誰讓沈鬱坐的位置好,最中間,一打就中,沈鬱疼的一個趔趄,回頭狠狠的找人,那個扔梨子的傢伙也沒有想到他會扔這麼準,偏偏扔到了沈鬱身上,所以他還錯愕的站著,沒來得及躲。
沈鬱看著他這副蠢樣,恨的牙根疼,還偏不好罵他,陸國公的寶貝兒子,陸琪,陸少爺,陸少爺因為前些日子在街上跑馬,撞了人,這次被勒令禁足,所有沒撈著上場。不能上場,所以把火氣發到這裡了嗎?
陸琪看他瞪過來,摸了下鼻子,嘴巴嘟囔了兩聲,那個嘴型很明顯不是道歉,他傍邊的陸國公朝他抱歉的抱了拳,便一使勁把他兒子拉下去了。沈鬱也只好忍痛回了頭,陸國公就這麼一個兒子,護短的厲害,上一次的事他好不容易給他壓下去,今天還敢打他了,這個該死的陸琪。
觀眾席上的人很快便把這一幕給帶過去了,因為賽場上越來越激烈,比賽的選手汗流浹背,上面的觀眾的手揮舞的也快要斷了,嗓子也都快啞了。沈鬱雖然也情緒激動,可也沒有這麼失態,他看著一向清高又毒舌的四小姐哈了聲:“你至於嗎?你看看人家旁邊的姑娘有你這麼叫喚的嗎?”
他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一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