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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色皇城之沉默的搖籃 第四十二章 沁柳軒試探
輕輕推門走進房中，入眼便看到坐在床邊的拂柳，她滿臉黯然，眼底盈滿了落寂，悲傷，哀愁，眷念……種種思緒在她眼中化成了一片幽深，整個人更是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裡，連門被開啟有人進來都沒有發現。
“柳夫人……”凝兒連著喚了幾聲，拂柳才失神一般地抬頭看了她們一眼。
“淳寧公主！”愣了一會拂柳才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公主，你怎麼來了？”
奚月泠看她慌亂的樣子，不禁出言安撫，“月泠只是來看看，柳夫人不必如此慌張。”她四下看了看，也沒看到奚芸夢，便又問了一句，“芸夢呢，去書院了麼？”
“恩，應該快回來了。”拂柳說到女兒神情才緩和了不少，眼底也帶上了一絲淡淡的溫柔，招呼奚月泠在桌邊坐下，伸手為她沏了杯茶。
奚月泠朝凝兒看了一眼，凝兒馬上會意地俯下身子湊到她旁邊，輕聲吩咐了幾句，凝兒便躬身走了出去，還順勢將門帶上。
房間裡只剩下她們二人，拂柳略有些緊張地看著眼前的小公主，心情忐忑複雜。
“柳夫人為何如此緊張？”奚月泠一臉笑意地看著她，“難道月泠竟是什麼可怕之人？”
“沒有，殿下多慮了……”拂柳微微低下頭，卻不敢去看奚月泠那張像極了皇后的臉龐。
奚月泠看到她握住茶杯的手輕輕顫抖著，知道她心中其實是很緊張的，原不像嘴上說的那樣，“柳夫人不敢抬頭看我，是因為這張臉長得像我的母后麼？”
滿臉錯愕地抬頭，“殿下……你……”
“我已經知道了，我知道柳夫人從小與我母后一同長大，後來還隨著母后進了宮……”奚月泠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還有你背叛了她！”
“我…我…”想要辯解，卻不知從何說起，拂柳微微低垂下頭，眼底閃過了一絲落寂，終是無話可說。
一時間連空氣也變得靜謐起來，許久都沒有人說話，奚月泠輕輕撫摸著懷裡柔軟的皮毛但笑不語。
半晌之後，拂柳才又慢慢抬起頭，看向對面笑得一臉雲輕風淡的人，看著這熟悉至極的輪廓，眼神忽然迷茫了起來，她記得很多年以前也是天天對著這樣一張美豔絕色的臉，那絕美的笑靨一直都留在她的記憶中，無法忘卻。
“小姐…”恍惚間喊出了那個久違的稱呼，低低的聲音充滿了迷惑，“小姐…對不起…”
奚月泠安靜地聽著，並不打擾她。
“小姐……”眼角含淚，拂柳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哽咽，“我不該…可是我也愛他啊…從第一眼開始便記在了心上。”上元節的燈會不小心撞到他身上，那俊逸的身影便駐留在了她心底，再也揮之不去。
“愛一個人是無罪的…”奚月泠突然開口，一雙美目流光溢彩，顧盼生輝，直要將她心底看穿，“愛也是不能強求的，執迷不悟只會苦了你自己！”
“執迷不悟…執迷不悟…”口中一直呢喃著一個詞，是啊，一直以來就是她放不下，明明知道陛下愛的人只有小姐，卻還是…到頭來小姐恨她，陛下再不願見她，連芸夢也被她害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罪！
很多事情都是宿命，奚月泠看著她悲切的神情，聽著她低沉的呢喃，知曉她心底的傷痛，卻無法安慰，感情的事最是無奈，從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決的。
將心中積壓許久的情緒都發洩了出來，拂柳掩面深吸了口氣，才慢慢安靜了下來。她輕啜了一口茶，平復了心中翻湧而上的感情，緩緩抬頭看向眼前這個和她的夢兒一般大卻幸運很多的孩子，幽幽嘆了一聲，“殿下此番來找我，怕不是隻來看看吧……”她略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殿下有何事，便開門見山地說吧，夢兒就要回來了。”
是錯覺還是什麼，她竟然覺得拂柳似乎知道她來沁柳軒的目的，確實下面的談話她不想讓奚芸夢知道，所以才特意吩咐了凝兒去外頭候著。
“我此來是想問柳夫人一個問題……”奚月泠相信她的母后，那麼絲綢店老闆的故人最有可能就是柳夫人了，她特意來沁柳軒便是想試探她。
“殿下但說無妨。”
稍稍遲疑了一下，奚月泠神情未變，語氣也是淡淡的，看向拂柳便問道：“不知道柳夫人是否有一個故人在華賢街開了一家絲綢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