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聽汴梁。
立刻便有一位中年漢子回她,說是隻要從這裡順著大路一直向北。
再走上七八日,就能到汴梁了。
聽說獨孤月要前往汴梁城,男人立刻便提醒她。
現在汴梁城戒備森嚴,沒有通關文碟,只怕跟本就進不了城。
“這位小哥,依我們,你還是隨我們一起走燕南吧,兵荒馬亂的,大家也好有個照應!”
一拉七旬老者溫和地勸道,他一開口,立刻便有幾人附和。
那土大夫慢慢地喝著碗裡的粥,卻沒有開口。
“大伯好意,月兒心領了,不過我在汴梁城裡有親戚接應,若是長久不到,只怕他們擔心。”
十年等待,只求這動情一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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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月雖然感激,卻仍是拒絕了他們的好意,藍橋交待之時雖然沒有言明。
獨孤月卻亦看出他的急切,這一路上,已經耽擱了許久。
再繞道燕南,到汴梁城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而且她這一路行來,每晚都要練習身手,以儘快讓這個身體強健起來。
與他們在一處,反倒會束手束腳。
不過是萍水相適,人們自然也不會勉強她,見她去意已決。
少不了便要叮囑幾句,又送些乾糧和水袋與她路上帶了吃。
土大夫一直沒有吃飯,只是忙著幫那個女孩子處理傷口,目光偶爾向她飄過來也淡淡的,似乎並不關心她的去留。
獨孤月留意幾次,見他並沒有對她有什麼特別地在意,心中的那份惴測也就稍微放鬆了些。
很快,大家便吃完各自的飯,土大夫將獨孤月送到自己的小帳篷。
又替她掩好了帳門,這才轉身走遠。
幾天來第一次能在溫暖的被裡睡上一覺,獨孤月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第二天一早,獨孤月早早便起了床,帶了水袋,終究還是沒有碰那乾糧。
她一個人,胡亂都能對付,流民裡這麼多小孩子,她哪好意思和他們爭食。
做了幾年的流浪兒,如果說獨孤月會對什麼人稍微心軟的話。
那麼就一定是那些流離失所的孩子,因為在他們身上,她總會看到幼時的自己。
背起用碎包包裹著的長劍背在身上,獨孤月淡淡看一眼還在晨光中早已經熄滅,還在冒著淡淡青煙的火堆,轉身大步離開了營地。
她並不知道,有人會悄悄目送她離開,更不知道她前腳走。
後腳那土大夫便走進了她的帳篷,看著那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上放著的兩塊黑色饅幹,他的唇邊便溢位了一抹笑意來。
一時間,那張蒼老普通的面孔,便大放異彩。
十年等待,只求這動情一吻!(10)
十年等待,只求這動情一吻!(10)
時值黃昏,汴梁城高聳的褐紅色城牆染了暮光,和天邊的火燒雲連在一處。
遠遠看去,赫然如同平地上的一叢熊熊焰火。
汴梁城,座落於燕國北部,是連線楚、離、商三國的重要交通樞紐。
來往三國的商人都要途經此處,繁華程度絲毫不遜於燕國都城西京城。
時值亂世,中原上原本是六國割據,楚滅了鄭、齊兩個小國,現在又吞併了離國。
便呈楚、燕、越三國鼎立之勢,再加上燕國北部的大月遊牧一族時有進範,燕國的形勢並不樂觀。
這座原本便重兵把守的燕國北大門,如今越發戒備森嚴。
城門外,蜿蜒的車隊遠遠排出足有十里之遠。
守城的官兵卻依舊在仔細地檢視著商隊的通關文碟,甚至連車上的貨物都要仔細查點,一點也不敢大意。
眼看著距離關城門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排隊等候的車隊也失去了耐性。
一個個只是帶著急切看向前面的隊伍,只盼著早些輪到自己。
如果不能在天黑前近城,必然要在城外宿露。
亂世之中,流寇四起,這些商賈可不想成為那些傢伙的目標。
“去去去,滾……”
順風鏢局的車把式不耐煩地揮手趕著停在他車前的綠衣小丐,這個時候他可沒有心情施捨。
車隊好不容易才來到了汴梁城外,最後的時候,他可不想出什麼岔子。
聽到他的聲音,青衣小丐只是淡淡斜眸,二人目光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