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惟宜看了看許斂寧,意味深長地道了一句:“柔弱斯文麼……原來如此。”手一鬆,只見她退了兩步,看了自己一眼,就別過頭去了。
周昔看著她剛才受辱,同愾之心頓起:“你沒事吧?這登徒子一定不得好死。”
她眼中清淺,看了看周昔,微微抿了抿嘴角,忽聽阮青玄低聲問:“斂寧,你可有受傷?”許斂寧抬眼看著她,搖了搖頭:“沒有。”轉頭看著周昔,露出淡淡的笑顏:“周姑娘,剛才是我得罪了。其實我們本是想到貴派拜會一番的,卻不想出了這般變故。”
周昔哪裡知道她的心思,便道:“那麼現下去也是一樣,我來帶路。”她走了兩步,還是臉色難看地回過頭看著張惟宜:“張公子可是要一同到敝派休息片刻?”簡直是名門子弟的悲哀,明明想砍了對方的心都有,還得充個禮數週全。
張惟宜看了看另外兩個女子,她們神情都不怎麼自然,淡淡道:“恐怕要辜負周姑娘的好意了。”周昔轉頭就走。而阮青玄一直極鎮定的神情也微微變了變,似乎像是鬆了一口氣。
許斂寧走過他身邊,已經淡淡笑得自然:“張公子不必猜了,我們自然不是做好事去的,這還要多謝張公子成全呢。”
張惟宜垂下眼,像笑又沒笑:“說謝也太虛了,在下身邊一直沒姑娘這樣的妙人,實在遺憾。”許斂寧氣得咬牙,一時也想不出反擊的話來。
莫允之見她們走遠了,方才道:“王爺剛才真是手下留情了。”
張惟宜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許姑娘只一招,連手腕都可斷了。”她自己怕也覺察,才會退開用了沾毒的暗器。這份武功對於女子來說已是難得,但是出手未免狠毒。
張惟宜淡淡道:“看她年紀輕輕,何況還是凌軒宮的高足,也不好太計較。”難為張公子也不見得比對方年長,年紀輕輕卻說得大模大樣。
莫允之但笑不語。
當庭秋水延漫深
三人過了西泠橋,停在鄰水的亭子中。周昔取出一支竹哨,長長短短吹了三聲,方才有人劃了船過來。
秋水門靠山,一面鄰水,進出都靠水道。
阮青玄不由地和許斂寧對視一眼,上了船,只見沿途過去,極高的荷葉枝幹下,隱隱有人影在其中。若是有人直接闖進來,不免要在這裡動手,船上本是不便了,要是不慎下了水,那可真是難堪之極。
可是凌軒宮同秋水門素無交情,堂而皇之地上門拜會再於對方不利,傳了出去未免削了凌軒宮的名聲。反是這般由周昔領她們進去,也不過是引狼入室,至於秋水門吃的暗虧,諒他們也沒臉傳出去。
只是原本只是想設計引秋水門的人出來,順便一探對方武功虛實,再上前攀交,哪知道偏巧碰上張惟宜,反而有些弄巧成拙了。阮青玄傳音給身邊的女子:“看秋水門這架勢,我們出來時說不好有一番惡鬥。”
許斂寧看著她,也傳音過去:“等下把劍架在他們門主身上,諒來沒人敢動手。”
阮青玄微微一笑:“怎麼你剛才在御劍公子那裡吃的虧都要還在秋水門的帳上了?”
許斂寧沒有說話,算是預設。
“如果師父知道了,我們免不了要面壁三個月。”話雖如此,阮青玄倒很是無所謂的樣子。
這時,船身微微一震,大概是撞到了水中石階。周昔當先下了船道:“兩位,已經到了。”
眼前是白牆黑瓦的宅院,宅院的大門造得精緻而氣派,門楣上是朱墨的大字:秋水門。筆力遒勁端莊,自有一派名家風範。周昔走在前邊:“不知敝派比之凌軒宮又如何?”言語間對於秋水門十分推崇。
“凌軒宮在賀蘭古徑之中,終年寒冷,自然不如江南春意和煦、繁花盛葉這般光景。”許斂寧道,“若周姑娘有意,不如去小住幾日,流韶閣上下定當盡地主之誼。”
周昔見她避重就輕,也不好再問,於是說道:“多謝許閣主盛情。”
阮青玄只是嘴角帶笑地聽著,心道流韶閣有如此這般的閣主,那盛情恐怕能領得她吐血三升。
“門主現下正在內苑休息,請走這邊。”周昔一邊走一邊指著左側的祠堂道,“這裡擺放歷代掌門的遺物,也是敝派的禁地。”話音剛落,突然覺得腰上一痛,整個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阮青玄伸手扶住她,聲音不高不低地剛好讓駐守祠堂的人聽了正清楚:“周姑娘,你沒什麼大礙吧?”
原本守著祠堂的秋水門弟子也有同周昔交好的,立即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