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越來越高。
張家兄弟終於忍不住;就所謂“鄭皇親”之事;安排人上了摺子;追究鄭旺假冒皇親、招搖撞騙一事。
皇帝看到摺子;並未交由刑部審理;而是命人將涉案人等收監;御前親審
關係到東宮嫡庶身份;朝野矚目。
皇帝卻是快刀斬亂麻;不過數日;就解了案子。涉案內侍劉山以於預外事的罪名被處死;鄭旺以“妖言罪”、“冒認皇親罪”被監禁;鄭氏女鄭金蓮則被送入浣衣局。
此中多有怪異;皇帝雖是仁君;可這判決也太溫和了些。
內外不少人生疑。
就連壽哥;也是數日輾轉難眠;望向浣衣局的方向心中有所激盪。只是少年太子;即便依舊頂著任性肆意的面孔;內裡也存了心機;並沒有在人前多露出一點點。
旁人不曾發覺;身為東宮大伴的劉瑾最是心細;自然看出小主人的忐忑;無人時帶了心疼道:“皇爺太心軟;怕是殿下以後要為難……”
這般“關愛”之語;壽哥卻覺得刺耳無比。
他闔了眼;沒有應答;面上卻露出疲憊之態。
人都是爹生娘養;這天下有幾人會錯認自己的爹孃?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到底是真正的嫡子;還是宮女所出的庶子;連他自己心裡也拿不準了。
周遭都是鬼蜮魍魎。
劉瑾只當小主人為此事難過;忙低聲道:“殿下放心;浣衣局那邊奴婢有故人在;諸事都便宜。”
壽哥一下子睜開眼;望向劉瑾。
劉瑾滿臉慈愛;也正望向壽哥;兩人視線對了個正著。
“勿要多事;坤寧宮那邊……”壽哥垂下眼簾;悶聲道。
劉瑾猶豫了一下;道:“是奴婢思量不周全;東宮確實當避嫌疑;不過殿下放心;老孃娘那邊也會護著的。”
壽哥點點頭;道:“如此。正好。”
是老孃娘麼?安排這這個“鄭皇親”出來;是為了針對張家;還是為了自己?
壽哥想到各種可能;越想心裡越冷。
他“騰”地一下站起身來;道:“走;去給老孃娘請安。”
宮裡如今有皇后、太后、太皇太后;能被稱之為“老孃娘”的;就是太皇太后周氏了。
劉瑾低眉順眼地應了;跟著壽哥出了東宮;前往太皇太后的宮殿。
不想太皇太后宮裡;太醫院的太醫幾乎是傾囊而至;皇上與皇后也在;隨即太后也來了。
太皇太后病了……
學政衙門門前;王鼎只穿著一身中衣;披頭散髮地站在那裡。
就是一刻鐘前;他被以“品行不端、毆打親長”之名;除了功名與學籍。如今;他已經不再是王相公;又是白身百姓。白身百姓尚且能透過科舉之路;出人頭地;他卻因被革除學籍的緣故;已經沒有了再考的資格。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王鼎如墜夢中;痴痴自語。
學政衙門門口值班差役;有不知情的;看著他這般狼狽;不由暗生同情;低聲與同事道:“瞧著不似惡人;大人向來愛惜儒生;常念功名不易得;怎麼處置的這般不留餘地?”
旁邊那人知曉此案;輕哼道:“不過是一忘恩負義的斯文敗類誰不曉得養恩大於生恩;此子卻是黑心肝;得了功名就行毆親之舉;為了攀附高門;對於幫扶過的老師也斷了師生之義……”
王鼎也聽了兩人的話;似在夢中醒來;望向四下裡;吼道:“是誰在害我?是誰在害我?到底是王家的;還是田家的;你們出來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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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追悔莫及
百姓最重年節;進了臘月;不管是士紳大戶;還是百姓人家;多是開始歡歡喜喜預備起年貨;準備過年。
松江沈氏宗房裡;卻是一片愁雲慘淡。
不單單是因六月裡喪了族長太爺的緣故;還因京城來人了;帶來的不是春節前的人情走禮;而是一個噩耗;出繼到二房的沈珏殤了。
宗房大老爺、也就是現下的沈氏一族的族長瀋海;聽聞這個訊息;立時嘔出一口血來。族長太太得了訊息;也是悲傷欲絕。夫妻兩個都臥病在床;宗子沈械在傷心幼弟早殤之餘;不免又生焦心。
要是爹孃有個萬一……那可又是三年……
官場之上;瞬息萬變。
對於頗有上進心的沈械來說;離京一年都讓他提心吊膽;更不要說再一個三年。心憂父母之時;沈械心中對二房的埋怨就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