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對紅銅獸爐;香菸繚繚。兩側是一對交椅;上面鋪陳半新不舊錦繡坐墊;東西對列四對交椅;中間是方几隔斷;交椅上面亦是同樣鋪陳。靠著東西隔牆邊;又貼牆各陳交椅八把。
因宗房一脈始終為族長;常有宗親聚會宴飲;便在五間正堂後;又接了五間後堂。中間用八仙過海的雕花木板隔開;只留下一個月洞門;趕上大祭宴飲時;酒席就擺在後堂。
後堂出去;就是中廳前天井。
宗親宴飲時;各房官客之席在後堂;女眷之席開在中廳;既闔族同慶;又不至讓男女混坐。
沈瑞隨著沈舉人到敞廳時;族長太爺正陪三房老太爺與九房太爺說話。
三房老太爺坐了東邊客位首位;九太爺坐在其下首。族長太爺雖輩分比三房老太爺低;可依是穩坐上首主坐;並未到客坐相陪。
三房沈湖與九房沈璐並未列正客位;而是坐在東牆邊那排椅子上;宗房大老爺在作陪。另有幾個中年人;長相與沈湖相似;應是沈湖的三個兄弟。
再看玉字輩兄弟;除了九房沈璐外;就只有六房沈琪有座;他坐的是正客位的次末位。其他玉字輩子孫;不管是成丁;還是沒成丁的;都是站位。即便屋子裡還空著十來把椅子;也沒有人逾越。
沈瑞掃了一眼;心中有數。
這座位排列;除了長幼尊卑之外;還有兼顧各房頭。中間正客位的八把椅子;應該只有各房當家人坐的。三房與九房如今房長雖是沈湖與沈璐;可因兩位族老來了;他們就要退後一步。
二房沒有官客在松江;否則以沈琪輩分;應該坐末位。
沈瑞跟著沈舉人;上前見了一圈禮。
三房老太爺與九太爺對沈瑞都極為親熱;跟看親孫子似大。
三老太爺滿臉慈愛;感慨道:“瑞哥越來越像源大娘子;只是你是男人;到底當剛xìng些;切不可學你娘xìng子綿軟。要知道;你才是四房唯一嫡子;以後四房還要靠你傳承下去。”
九太爺也跟著說道:“就是哩各房頭都是嫡血傳家;沾了個庶字就混了血脈;四房自也不好亂了嫡庶。假嫡非嫡;沒有孽庶掌家頂門的道理”
三老太爺聽了第一句時還點頭;聽到後頭臉sè不由得發青。
沈家內四房裡;三房是沈度庶子一脈;九太爺這話;可是將三房老太爺也罵進去。
三老太爺怒道:“庶支怎就混了血脈?難道老朽活了七八十年;今rì倒成了雜種?”
九房太爺訕訕道:“吉大叔;侄兒不是這個意思。”
沈舉人在旁;面上也難看。
沈瑾記名嫡子;是孫氏遺命;這兩個老頭子夾槍帶棒、重提舊事;所為何來?口口聲聲說沈瑞是四房唯一嫡血;這是怕四房去爭嗣子?
這二老還真是可笑之極;二房擇嗣;首選宗房;又哪裡有三房、九房的事?宗房還沒提防四房;他們兩家倒是先著急上。
這邊兩個老爺子沒等吵起來;沈兄弟引著五房沈鴻父子進來;這父子二人;跟沈舉人父子方才你一般;又是一圈請安見禮。
沈舉人已經落座;就是與九房太爺相對的西數第二把椅子。西邊首位留著;應該是留給八房老太爺。
沈鴻見了禮罷;則是在九房太爺下首落座;沈湖、沈璐、沈琪等早已起身;又過來見了沈舉人與沈鴻;方又各自落座。
少一時;七房、八房到了;族長太爺得了訊息;領了宗房大老爺親自出迎。
八房老太爺已下了馬車;身邊除了七房沈溧、八房沈流;後邊還跟著幾個嫡曾孫。
這邊剛將八房老太爺等人迎進中堂;宗房大門外就又來了一輛馬車。
看著馬車上下來的人;門房管事剛想要進去通稟;就被叫了回來。
來的正是二老爺夫婦;二老爺下了馬車;還有些猶豫。二太太屈氏低聲唸叨了兩句;夫妻兩個方進了大門。
三間敞廳;五代同堂;擠得滿滿登登。
族長太爺便請幾位族老移步東稍間;又吩咐曾孫小桐哥帶了木字輩去了西稍間;敞廳上方鬆快些。
各房當家人;序齒輩分重新落座;宗房大老爺坐在客位首位陪客。
族長太爺不在;他這宗子身份;在族中不亞於各房房長。
水字輩其他幾位叔伯;也在後面一排椅子上坐了;玉字輩中的年長者;序齒也多有了座位;只有幾個年幼的沒有撈到座;去西稍間尋各家侄子耍去。
敞廳上二十六把椅子;只空著主位上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