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被賀綸掐一把。說起來都是淚,只要她一咳嗽,賀綸就按照文太醫的方法捏她的照海穴,可照海穴最靠近足跟和腳踝,那滋味……已經形容不出是痛還是癢。
這日,她原是故技重施,又來書房勾引他的,卻被他按榻上扒開腿握住腳一頓狂捏,只因她當著他的面兒咳嗽了一聲。
湯媛眼淚橫流狂笑不止,差點兒背過氣。
直到腳背傳來一抹溫熱的柔軟,她愣了下,努力支起頭看向賀綸。
火紅的楓葉篩下一層斑駁陽光映著他的側臉,他正低頭以唇輕啄她的臭腳丫子!
這無異於一枚核.彈在她腦海爆.炸!
潔癖泰迪精賀綸……親她的腳?
賀綸如遭雷擊,也是愣了下,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緋紅一片,迅速丟開湯媛的腳,不悅道,“叫什麼叫,你以為本王很想按嗎?我是怕你肺咳出來啊!”
欸,你不是……你……兇什麼兇!湯媛縮回腳,在心裡反駁。
所以,她總共勾引了賀綸兩次,結果一次在書房純睡覺一次在書房純按腳。
罪卻一點沒少受,結果連青田石的影子都沒見著。湯媛不得不重新佈置戰略。
第五日,有位二十上下的年輕婦人來到了這座古樸的大宅院門前,她就是傅瑾年的髮妻鍾離夢。
夫妻二人先去給賀綸磕頭問安,不久之後,鍾離夢就在管事媳婦的引領下邁入垂花門。
未能救出身陷浣衣局的親妹妹,八年來生死不明,一直是籠在鍾離夢心口散不去的陰霾。當夫君告訴她,湯媛還活著,甚至成了裕王最為寵愛的從五品女官,那日,她是笑著哭了半晌。
父親離開那年她還不大記事,幸而祖父請過一位技藝了得的畫師為成年的孩子們各自畫了像,其中就有父親的,只要湯媛眉目間稍微有一點父親的影子,鍾離夢就百分百肯定這孩子是自己的親妹妹。
但她萬萬沒想到湯媛不只是那點影子,分明就是個女版的鐘離憲。
女孩子大概還不知她突然造訪,正端坐素馨花亭前,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粉雕玉琢的可愛,發呆的樣子嬌憨而無辜,十分討喜,可當她抬眸不經意朝你看去,又有種淡漠的清冷,這種清冷令人無端生畏,鍾離夢被她看的心口一顫,竟忘了自我介紹。
女孩眨了眨眼,溫暖的望著她,鍾離夢也眨了眨眼,哪有什麼清冷,不禁懷疑此前是自己眼花。
“你是?”湯媛疑惑道。
鍾離夢壓抑著胸口劇烈的心跳,“我是鍾離夢。”
湯媛眼睫顫了顫。
就在距離姐妹倆不遠的太湖石旁,馮鑫索然無味的觀望半晌,然後一字不漏的稟告等候多時的主子。
馮鑫道,“她們抱成一團哭了約莫一炷香時間,兩邊的僕婦和丫頭輪番勸,二人又互相詢問這些年過的如何,湯掌寢聽聞傅太太嫁了個好人家,倍感欣慰,竟又兀自哭了一炷香。”講到這裡,他額頭的青筋直跳,若非主子有令,他也搞不懂自己為何去盯著兩個說一句話哭三腔的女人!簡直沒完沒了!
賀綸卻眼睛一亮,似是很感興趣,忙問,“那她有沒有提及我?”
誰不好奇自己在心悅之人心目中的形象。
馮鑫眼底掠過一絲憐憫,支支吾吾的回稟,“自然是提了。”
那你快說啊!賀綸眼睛一瞪。
馮鑫輕咳一聲。
湯媛跟姐姐傾訴八年來的生活,關於賀綸的只有短短一句:我被皇后賜給了他,如今是從五品女官,衣食無憂,每月都有結餘。
馮鑫縮著脖子大氣也不敢喘。
賀綸臉上的笑意漸漸凝成了冰霜。
馮鑫眼睛一亮,“老奴居然忘了,還有一句!”
賀綸臉上的霜色稍暖。
“傅太太問湯掌寢有沒有孩子,湯掌寢說宮裡規矩大,奴婢沒有懷孕的資格。”
“你滾吧。”賀綸道。
馮鑫忽然也覺得自己缺心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關於賀綸是如何失落生悶氣的不提也罷,只說姐妹二人相認。
俗話說人離鄉賤,是人,都喜歡尋根,年紀越大越如此,而鍾離家的長房又人丁凋零,鍾離夢在這世上就剩丈夫和姑母依靠,如今日子越過越好,就越惦記在浣衣局受苦的妹妹。
都是好人家的女兒,但凡她有點門路,又怎捨得她被人當牛馬驅使。如今,她已經從妹妹是從五品女官的喜悅與自豪中冷靜。
錦衣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