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也曾給他去信:“辱教,知東山情切,高駕夷猶,殊失朝野之望。茲溫綽再頒,敦勸愈篤,恐上命不可屢抗,物望不可終孤。,話說到這個份上,楊博只能收拾收拾進京了。然而進京路上他就直接病倒了,除了國喪和新君登極之外,就沒有lù過面。
高拱知道,楊博是病了不假,但更多的是心病,因為朝廷遲遲沒有給他安排工作,不管是兵部尚書還是吏部尚書,老楊頭一個都沒撈著……其實觀先帝在時的一系列動作,似乎是要讓自己給他宴個位置,讓出吏部尚書來。但還沒來得及明示,皇帝就病危了,高拱也不願意放開手的人事大權,平添一個能和自己分庭抗禮的巨無霸。所以把他的任命一拖再拖,拖到現在,楊博自然不滿。這次他肯定不會幫自己,不過倒戈的可能xìng也不大,估計還是會看看再說,等局勢明朗了再下注。這對重臣們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
姜於沈默,其實和楊博的情況差不多,因為權位之爭,自己對他多有得罪。再說他已經是次輔了,幫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處。但要是說為了扳倒自己和太監合作,高拱卻相信他做不出來。否則也不會主動去昌平視察皇陵,不正是為了躲開是非,不惹因果麼?
還有高儀和張四維,兩人一個是沈默的鄉黨,一個是楊博的子侄,本身意見無足輕重……放眼四周,這些夠分量的大臣竟然全都躲在一邊,不願出頭。
一切的責任都在自己肩上。不要緊,老夫一個人也擔得住!
唯一令他不安的,還是張居正。最近張子的表現倒也老實,連內閣都不來,稱病躲在家裡,一副和馮保撇清關係的架勢。但高拱知道,兩人之間的聯絡,不過是由明轉暗了而已。要是連東華mén半夜開啟過都不知道,他這個首輔就太可悲了。
現在彈劾他,是沒有意義的廢棋,只會讓他和馮保更緊密的勾結在一起。嗯到這兒,高拱命人把刑部尚書魏學曾找來,這魏學曾為人耿直、清廉自守,在士林官聲甚好,素來有“小新鄭,之稱,乃是高拱在朝的左膀右臂…………真正的大將,高拱是要留著治國的,不捨得用來衝鋒陷陣。
一接到傳喚,他立刻從刑部趕來,問元翁有冉吩咐?
“原本不想讓你披掛上陣。”高拱緩緩道:“但這件事非你不可,韓楫他們分量太輕,只能自取其辱。”
“元翁小瞧我了!”魏學曾心說,還那麼多廢話幹啥:“決戰時刻,下官豈能在後方坐視?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好好。”高拱讚許的捻鬚笑道:“也不是讓你赴湯蹈火,只讓你去張太嶽府上走一趟。”說著斂住笑容道:“讓他感受到朝野輿論的壓力,不要再跟馮保眉來眼去,以免自誤!”
“哦,遵命……”魏學曾心苦笑,這回可要把張居正得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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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七八章 大政變之鹿死誰手(中)
七月二十八日,日入。張居正管家遊七府上。
張閣老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前指揮所了。自從告假以來,他坐著遊七的轎子來到這裡,便一步也沒有邁出去過,一切的對外聯絡都轉到這裡。所以他的大學士府顯得格外冷清,以在事後證明他靜心養病,並未參與到這場大政變。
為了避嫌,只有寥寥數人知道他的所在,而且這些人也不會大搖大擺來找他,所以遊七府上也是一樣的門可羅雀。以至於後世人考察他這段時間的活動時,也只看到一片空白,似乎他根本沒有任何動作一般。
但事實上,馮保已經給了張居正最高的許可權,他可以第一時間接收東廠的情報,也可以隨意調遣東廠的特務力量。這讓他足不出戶,便知道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只需下一條命令,便能辦到自己想做的一切。
不過當不知情看到他府上拜見時,他家人只能以病不能見人為由,一律閉門謝客。這法子對一般人自然沒什麼問題,可遇到分量足夠,又異常固執的訪客時,就不免要難堪了……
這天黃昏,他正在身著深灰sè繭綢方巾道袍,坐在書〖房〗反覆閱看情報,苦思破局之策。便聽到外面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張居正不禁眉頭緊皺,他想事情的時候,第一條就是要絕對安靜,不知是誰這麼沒規矩。
“老爺,家裡那邊有一幫客人……”來的竟然是遊七,只見他喘著粗氣道:“非要見您。”“不是說了不見客麼?”張居正面sè冷硬,只是礙著在遊七家裡,不好對主人訓斥,強忍住怒氣道:“讓他留下名刺,改日再來!”
“可為首的是刑部尚書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