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岩翻騰漫天蓋地,不但劍氣如虹,連周遭的空氣也帶起漩渦圈圈。
楚雲默默觀察,低聲自語道:“好,好,果是劍術名家,一代宗師,五嶽一劍之號,當之無愧。”
白衣秀士陶光此刻站在楚雲身旁,他聞言之下,介面道:“班莊主日常閒居之時,多往龍鳳山莊內之‘楓崖’勤練劍法,在下經常奉侍於側,班莊主的劍術——至極絕之際,甚至能身與劍合,以劍氣傷人於方圓兩丈之內,在下雖出江湖不久,能人異士所見卻多,劍術一道,未嘗見有高於班莊主者。”
楚雲淡淡一笑,道:“貴莊主劍法之絕,堪稱無雙,今夜,楚某亦是大開眼界呢。”
白衣秀士陶光不知如何,心頭微微一跳,目光則移到楚雲掛於胯旁的“苦心黑龍”長劍之上。
“楚大俠……”
楚雲回頭注視這位江湖上甚有名氣,卻又以冷麵辣心見稱的白衣秀士,微微一笑,道:“陶兄有什麼高見?”
陶光嚥了口唾沫,道:“不敢,在下忽然想起一事。”
楚雲伸手拍拍陶光肩頭,道:“但請直言。”
白衣秀土陶光一指楚雲懸於胯旁的“苦心黑龍”,低聲道:“楚大俠,尊駕所佩的長劍,非但形式古雅奪目,而且。尊駕懸掛的位置也與眾不同,好似比一般劍家低了許多,假如,在下的推斷不錯的話,凡是如此佩劍的武林人士,必定有著極端特殊的技藝……”
楚雲一笑道:“陶兄言重了,楚某佩劍如此,僅是習慣使然,至於劍藝麼,陶兄日常承受班大俠絕技之感染,如再一觀在下這泛泛之家,便好似濱海之民忽見淙淙流溪,那就微小得太微不足道了。”
陶光有些赧然的正待說話……
一聲暴雷也似的叱喝,驀然傳來,滿空星芒縱橫迸射,銳風呼嘯,聲勢端的驚人無比!
楚雲冷笑道:“叱吾飛星!”
陶光急忙回首顧視,只見五嶽一劍的神火劍已翻翻滾滾的凝成一道晶瑩深厚的光牆,光牆四周,罡氣澎湃,點點星形光芒,正閃電般向內激射不息!
銀戈飛星常大器在他成名的銀戈之上,用盡了所有的功力,卻依然奈何不了五嶽一劍,此刻,他已將輕易不肯施展的絕活“叱吾飛星”使了出來。
光牆如流燦的火龍,波動不絕,銀星似飛閃的鑽石,呼嘯穿射,而如雷的喝喊,更聲聲宏烈,震人耳膜。
楚雲在旁凝神不動,緩緩的道:“銀戈飛星常大器,就要栽了。”
白衣秀士陶光目不稍瞬的注視鬥場,輕聲道:“楚大俠,常大器這廝的叱吾飛星,也夠得上個狠字呢!”
楚雲默默頷首,沒有說話,而鬥場中,銀戈飛星常大器已驀而升空五丈之高,在空中一個盤旋,頭下腳上的撲向五嶽一劍!
白衣秀士有些吃驚的道:“啊!常大器不要命了!”
楚雲斷然道:“不,他必有所施!”
果然,正當五嶽一劍的劍尖顫成千百點銀光,反捲而上的時候,銀戈飛星那魁梧的身軀已倏而向側旁橫移八尺,單臂自肋下抖出。七點黑芒,排成一線斜斜飛到!
五嶽一劍長笑一聲,隨著他的長笑,寒光暴漲,呼轟掃去。
此刻!
銀戈飛星常大器狂叫一聲,身軀在空中猝然一翻,手腳不停揮動,一朵朵五角形的精鋼飛星,又如天女散花般自四面八方向班滄包襲而至。
白衣秀十目睹那漫天星芒呼嘯而出,又目睹被班滄縱橫的劍氣卷掃一空,他不由悅意地呼了口氣,輕鬆的道:“五嶽一劍豈是如此容易算計的麼?常大器早知今日,定然悔不當初了……”
楚雲正待回答,目光一瞥,卻在剎那之間,發覺已自半空落下的銀戈飛星,那稜角突出的面孔之上,佈滿了狂厲狠毒的神色,這種神色,楚雲是十分熟悉的,他知道,只有當人恨到極點,準備豁出一切的時候,才會有這些令人見而起悼的表情。
這意念在楚雲腦中如電光似的一閃,他倏而喝道:“班大俠,有玉碎之心!”
五嶽一劍似乎微微一怔,劍芒略斂間,他已恍然大悟,身形如雷電猝閃,暴移九步之外!
幾乎在同一時間,銀戈飛墾常大器已瘋狂的大笑起來,隨著他的笑聲,一大片“叱吾飛星”帶著尖銳的利嘯疾飛而出,挾在這片星芒之中的,赫然尚有一柄沉重閃耀的銀色短戈!
要知道,大凡一個武林名手,當他到達成敗邊緣的生死關頭之際,多會將其珍藏不露的卓越絕技使出,而這到最後才使出的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