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2 / 4)

小說:我的新兵連 作者:那年夏天

驚恐的目光中,焦排長和衛生員帶著高恆去醫院看病了。

到了午休的時候,高恆還沒有回來,八班的新兵都著急起來。馮班長去了武隊長那裡,回來說高恆可能要動手術。八班的新兵都驚呆了。下午的訓練,新兵們都心不在焉,不停地向馮班長打聽高恆的訊息。馮班長去了武隊長那裡三次,第一次回來說,焦排長打回電話說,高恆好像是急性闌尾炎,第二次回來說是結石,第三次回來後,馮班長很開心,說高恆的病不嚴重,也不用動手術,晚飯後可能就回來了。大家聽馮班長這樣說,都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高恆是在晚上新兵們快要小群練兵時才回的新兵連。他臉色蒼白,看起來很虛弱。馮班長讓他躺在床上,新兵們都過來噓寒問暖。梁一飛、羅天海幾個還把自己的零食拿給他吃。

馮班長關切地問:“高恆,你到底得的是什麼病啊?厲害不厲害?”

高恆無奈地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反正醫生一會兒說是急性闌尾炎,一會兒說是結石,驗了血,做了CT,打了點滴,做了透視,結果也沒診斷出是什麼病,最後,我的肚子倒是不疼了。”

樓下傳來了集合的哨音,高恆掙扎著也要去集合。馮班長制止了他,隨口叫到梁一飛留下來照顧他。

班房裡只剩下梁一飛和高恆了。高恆躺在床上,梁一飛靜靜地坐在床邊。兩個人竟都沉默了下來。樓下新兵們打擒敵拳的喊殺聲使班房顯得更冷清。這沉寂的氣氛讓梁一飛很不自在,他給高恆倒了杯開水。

我的新兵連 第二十章(3)

高恆先開口了,他淡淡地笑著說:“今天算是被醫院給纏住了,不停地做檢查,肯定要花不少錢呢。我算是明白農民講‘救護車一響,一頭豬白養’的痛苦和心酸了。”

梁一飛也跟著感嘆:“是啊!現在的醫院不都是這樣嗎?說是救死扶傷,我看是坑蒙拐騙。”

兩個人又都沒話說了,空氣又沉默了下來。

過了片刻,梁一飛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人生病的時候都特別想家,特別希望親人能在身邊。上次我爸來,我高興得真是沒法說。班副,你也想爸媽了吧。”

高恆勉強地笑了笑,皺起了眉頭,一絲憂戚從他臉上掠過。

梁一飛猛然想起了什麼,想起大年初一晚上,高恆好像說,他媽一個人在家過年。梁一飛留心過高恆填寫的家庭關係表,他是有父親的,好像還是黨員。看著高恆憂戚的面容,疑惑又在梁一飛心中升起。但是他不能問,也不敢問,他怕問得不適當,會冒犯高恆。

高恆向空中漠然地望著,嘆了口氣,嘆氣聲便凝固在沉默的空氣裡。難耐的靜寂中,梁一飛從床頭櫃裡取出本小說來看。高恆卻突然說話了:“一飛呀,我真想不想我的家,真想把它忘掉。可是,它像緊箍咒一樣箍在我頭上,時時折磨著我。唉,我家裡的事,我怎麼說得出口呢?”

梁一飛愣住了,不知說什麼好。高恆又說道:“不說吧,在心裡憋得實在難受,像一罈汙水,要漚得發黴。唉,我就說了吧,我把你當朋友,不過,這實在不是光彩的事,你不要和別人說才好。”

梁一飛連忙答應著,很受寵若驚。其實,他早已覺得高恆是個很好的人,他願意有這樣的朋友。

“我出來當兵是因為家裡出了事。”高恆閉上了眼睛,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又慢慢地說,“我真恨我爸爸,不,他不是我爸爸。”

“我一直很崇拜他,他是大學教師,教倫理學的,我讀高中的時候,他已經是碩士生導師了。我不太看得起我媽,我媽學問不高,完全是個瑣碎的家庭婦女,很普通的那種。他和媽媽吵架的時候,我總是站在他那一邊。不過,媽媽也挺不容易的。聽媽媽說,她年輕的時候,為了爸爸,吃了很多苦,很辛苦地維持這個家,掙錢供爸爸讀書。不過,我還是崇拜爸爸,他懂得那麼多讓人欽佩的道理,他有學問,有修養。

“但是,突然有一天,一切都改變了,真像個晴天霹靂,我到現在都反應不過來:爸爸和他的女學生好上了,要和我媽鬧離婚。剛聽到這個訊息,我怎麼都不能相信。媽媽簡直氣瘋了。這對她來說,比身邊爆了一個炸彈還厲害。但媽媽是個懦弱的人,她有什麼法子呢?她上吊,她跳樓,她吃安眠藥,幸虧都沒有死成。家裡鬧成這樣,我還怎麼學得進去?我的頭每天都是昏的、疼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只想走,走得遠遠的,離開這個家,越遠越好。

“到了徵兵的季節,我就偷偷報名當了兵——當時我正在讀高三。但出來後,我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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