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條件反射……”
“你知道的,我跑習慣了。”
路近說得很認真,一點都沒摻假。
顧念之立刻心酸到心疼了。
想到路近這麼多年東躲西藏,隱姓埋名,雖然也算是事業有成,但都是以假身份示人,實在是不容易。
顧念之的臉色緩和下來,上前扶住路近的胳膊,陪著他一起走回餐廳坐下。
自己的座位前面已經擺著一碗清亮的薺菜蝦皮鮮肉小餛飩,還撒了一些切得細碎的小蔥和香菜,聞起來讓人食慾大開。
顧念之一邊吃著小餛飩,一邊盯著路近,讓他說實話。
路近撓了撓頭,知道顧念之是不好應付的。
而且還有路遠和霍紹恆兩尊大神在旁邊虎視眈眈,他不說也得說。
捧著一杯咖啡啜了一口,路近揉著眉心,頭疼地說:“要說什麼啊?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我把監控影片都發給你了。”
“爸,您別打岔。您老實交代,您這影片,是什麼時候弄到的?”
路近仰頭望著餐廳裡純白色的吊頂,不敢看顧念之的眼睛,沒好氣地說:“就是最近找到的。因為你一直想把謀殺的罪名摁在秦瑤光頭上,所以我就想幫你找證據。正好秦霸業讓人去秦瑤光的秘密實驗室取東西,被我偶爾知道了,就在那人身上裝了遠端監控裝置,才發現了這個秘密實驗室。”
顧念之皺起眉頭,“真的是最近才發現的?”
如果真的是最近找到的,那確實可以解釋路近為什麼之前只是逃亡,並沒有給他自己洗清“謀殺嫌疑”了。
路遠在旁邊呵了一聲,“還知道裝遠端監控,沒有直接跟上去,算你聰明。”
他懶洋洋地拿起一張報紙抖開,輕描淡寫地說:“如果你直接跟上去了,現在應該已經成了秦霸業的人質,我和紹恆得絞盡腦汁救你出來。”
“我有那麼笨?”路近翻了個白眼,“連何承堅都抓不到我,秦霸業算老幾?!”
霍紹恆這時說:“秦霸業還是很聰明的,我聽說,何承堅在法庭上抓到的那個聽審的秦霸業,是假的。真正的秦霸業,已經潛逃了。”
顧念之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她吃驚地放下勺子,“那個秦霸業是替身?!他準備多久的替身了?”
“這個就不知道。”霍紹恆攤了攤手,“我只是在何少打電話的時候聽了一耳朵,具體情況不知道。不過聽說很難追。何少正在跟他父親商量,要不要動用軍隊。”
“何承堅如果連秦霸業都對付不了,他就該引咎辭職,自殺謝罪了。”路遠翻了一頁報紙,好像並不怎麼擔心。
顧念之卻擔心得不得了,“怎麼能讓他跑了的?!我都暗示多少次了!何上將和何少怎麼就沒放在心上?!”
“這也不能怪他們。”路遠從報紙後面說了一句,“只能說,秦霸業和秦瑤光兩人太會裝了。他們做的事,居然連他們自己人都瞞了。”
“這麼保密,所圖不小呢。”顧念之幽幽地說,“秦家給美國的洛勒家族辦事,也快一百年了。”
“洛勒不會不管他吧?”
“當然不會不管,之前甚至攛掇美國國會不惜打貿易戰也要將秦瑤光弄出國。”路遠嗤了一聲,“還好你爸爸的影片監控狠狠打了他們的臉,讓美國國會趕緊放棄了秦瑤光。”
“這樣一來,洛勒就不能不管秦霸業了。”
“畢竟秦瑤光目前處於何少最嚴格的看管中,洛勒的手很難伸進來。”
顧念之心裡一動,“洛勒不能不管秦霸業?——那我們可不可以推測,秦霸業這一次潛逃,在對面接應他的,肯定是洛勒?!”
路遠、路近和霍紹恆三個人一齊看向顧念之。
“……你的意思是?”
顧念之狡黠地笑,用勺子輕輕敲著白瓷碗的邊緣,輕聲說:“洛勒為什麼護著秦霸業?真的對他有情懷有情份?——其實還不是為了秦瑤光這些年做的實驗。”
“爸剛才也說了,秦霸業不久前才派人去秦瑤光的秘密實驗室,將她的實驗資料弄走了,還有她的一些樣品。”
“我推測,他肯定是以這些資料和樣品為交換條件,跟洛勒做了一筆交易。”
“所以洛勒看重的,其實只有完美基因。”顧念之純黑的眼眸靈動地轉著,笑眯眯地說:“既然如此,為什麼何上將不走上層路線,直接跟洛勒聯絡呢?”
霍紹恆第一個明白過來,眼裡陡然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