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表示願意馬上就走,”歐唐奈繼續說道,“這意味
著病理科即將留下一個空位置,病理科主任,你願意接受嗎?”
柯爾門遲疑了一秒鐘。這是他一直憧憬著的位置——他
自己主管一個部門,可以自由地進行整頓,採用科學新裝置,
實行好的醫學技術,使病理科象他設想的那樣真正發揮作用。
這是他想嚐到的美酒,歐唐奈已經把它舉到了他的唇邊。
忽然他產生了害怕的感覺。他在這即將擔負的重任面前
有些膽怯了。他想起今後他上面沒有別人做主了,作出最後
的決定——最後的診斷——將會落在他一個人的身上。他能
擔得起嗎?他有此準備嗎?他還年輕;如果他願意的話,他可
以繼續當幾年副手。以後還會有別的空出來的位置——上進
的機會還多,時間還有呢。可是他知道推託是不行的,這個時
刻從他一到三郡醫院就已經註定要來到的。
“好,”他說,“如果讓我做,我就接受。”
“我可以告訴你,準備讓你來做的。”歐唐奈笑了,他問:
“你能告訴我點事嗎?”
“如果我知道的話,當然可以。”
外科主任停了一下。他在思索這個問題怎麼提才好。他
覺得這些話對他倆都是重要的。然後他問:“你可以告訴我,
你對醫務工作和對這個醫院持什麼態度嗎?”
“那很難用言詞來表達,”柯爾門說。
“你試試看?”
戴維·柯爾門考慮了一下。的確他有一些信念,但是這些
想法他對自己都很少表達出來。也許現在是應該明確一下的
時候了。
“我認為真正的問題,”他緩慢地說,“在於我們大家——
醫生、醫院、醫學技術——的存在只是為了一個目的:為了病
人,為了給人治病。我相信我們有時會把這最基本的一點給
忘了的。我覺得我們太沉溺於醫學、科學、漂亮的醫院,而忘
掉這些東西存在的唯一理由是為了人。那些需要我們的人,
那些求助於醫藥的人。”他停住了。“我這話說得很笨拙。”
“不,”歐唐奈說。“你說得很好。”他感到自己的希望沒有
落空,直覺是對的;他選對了人。他已經可以預感到他倆——
外科主任和病理科主任——會合作得很好。他倆會繼續進行
建設性的工作,三郡醫院會和他倆一起進步,成長。他們做的
事不會十全十美;十全十美的事是沒有的。前進的道路上會
有失敗、有缺陷,但是至少他們有共同的目標,共同的感情。他
們要緊密合作;柯爾門比自己年輕些,有些地方歐唐奈較為豐
富的經驗會有一些幫助的。過去這幾天外科主任自己也學習
到了許多東西。他學習到的一點是熱情和冷漠一樣可以孕育
著內心的驕傲自滿,而各種不同的渠道都可以通向災難性的
事件。從今以後,他要克服自滿,以年輕的柯爾門大夫為首的
病理科可以成為他的一支堅強的右臂。
他產生了一個念頭,問:“還有一件事。你對約瑟夫·皮爾
遜這個人和他的離職有什麼想法?”
“我說不好,”戴維·柯爾門說。“我一直在希望我能弄清
楚我自己的想法呢。”
“有的時候弄不清楚也不一定是壞事。這可以使我們思
想不會僵化。”歐唐奈笑了。“可是有點事情我覺得你得知道。
我和醫院裡的一些老人談過;他們告訴我一些事,過去我是不
瞭解的。”他停了一下。“約·皮爾遜三十二年來為這個醫院
做了很多好事——那是一些現在都被人忘卻了的事,或者是
一些象你我這樣的人不常聽到的事。你知道,是他建立的血
庫。現在想起來很奇怪,但是在當時是有好多人反對的。後
來,他又要建立一個組織切片委員會;人家告訴我,很多醫院
的醫師為了這件事和他吵得很兇。但是這個委員會還是建立
了,對提高外科手術水平起了很大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