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亦不見。汝言亦痛亦不痛,如何?汝若不痛,同其木石;若痛,則同凡夫,即起恚恨。汝向前見不見,是二邊;痛不痛,是生滅。汝自性且不見,敢爾弄人?’
神會禮拜悔謝。
師又曰:‘汝若心迷不見,問善知識覓路;汝若心悟,即自見性,依法修行。汝自迷不見自心,卻來問吾見與不見。吾見自知,豈待汝迷?汝若自見,亦不待吾迷,何不自知自見,乃問吾見與不見?’
神會再禮百餘拜,求謝過愆,服勤給侍,不離左右。
一日,師告眾曰:‘吾有一物,無頭無尾,無名無字,無背無面,諸人還識否?’
神會出曰:‘是諸佛之本源,神會之佛性。’
師曰:‘向汝道無名無字,汝便喚作本源佛性。汝向去有把茆蓋頭,也只成個知解宗徒。’
祖師滅後,會入京洛,大弘曹溪頓教,著顯宗記,盛行於世;是謂荷澤禪師。
一僧問師曰:‘黃梅意旨,甚麼人得?’師雲:‘會佛法人得。’僧雲:‘和尚還得否?’師雲:‘我不會佛法。’
師一日欲濯所授之衣,而無美泉;因至寺後五里許,見山林鬱茂,瑞氣盤旋;師振錫卓地,泉應手而山,積以為池,乃跪膝浣衣石上。
有蜀僧才辯謁師,師曰:‘上人攻何事業?’
曰:‘善塑。’
師正色曰:‘汝試塑看。’
辯罔措。過數日,塑就真相,可高七寸,曲盡其妙。
師笑曰:‘汝善塑性,不解佛性。’
即為摩頂授記,永與人天為福田,仍以衣酬之。
辯取衣分為三:‘一披塑像,一自留,一用棕裹痊地中。誓曰:‘後得此衣,乃吾出世,住持於此,重建殿宇。’宋嘉佑八年,有僧惟先,修殿掘地,得衣如新。像在高泉寺,祈禱輒應。
有僧舉臥輪禪師偈雲:
‘臥輪有伎倆,能斷百思想,
對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長。’
師聞之曰:‘此偈未###地,若依而行之,是加繫縛。’
因示一偈曰:
‘惠能沒伎倆,不斷百思想,
對境心數起,菩提作麼長。’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頓漸品第八
作者:不詳
時,祖師居曹溪寶林;神秀大師在荊南玉泉寺。於時兩宗盛化,人皆稱南能北秀;故有南北二宗頓漸之分,而學者莫知宗趣。
師謂眾曰:‘法本一宗,人有南北,法即一種,見有遲疾;何名頓漸?法無頓漸,人有利鈍,故名頓漸。’
然秀之徒眾,往往譏南宗祖師不識一字,有何所長?秀曰:‘他得無師之智,深悟上乘,吾不如也。且吾師五祖,親傅衣法,豈徒然哉!吾恨不能遠去親近,虛受國恩。汝等諸人,毋滯於此,可往曹溪參決。’
一日,命門人志誠曰:‘汝聰明多智,可為吾到曹溪聽法;若有所聞,盡心記取,還為吾說。’
志誠稟命至曹溪,隨眾參請,不言來處。
時,祖師告眾曰:‘今有盜法之人,潛在此會。’
志誠即出禮拜,具陳其事。
師曰:‘汝從玉泉水,應是細作。’
對曰:‘不是!’
師曰:‘何得不是?’
對曰:‘未說即走,說了不是。’
師曰:‘汝師若為示眾?’
對曰:‘常指誨大眾,住心觀淨,長坐不臥。’
師曰:‘住心觀淨,是病非禪;長坐拘身,於理何益?聽吾偈曰:
“生來坐不臥,死去臥不坐,元是臭骨頭,何為立功過。”’
志誠再拜曰:‘弟子在秀大師處學道九年,不得契悟;今聞和尚一說,便契本心。弟子生死事大,和尚大慈,更為教示!’
師曰:‘吾聞汝師教示學人戒定慧法,未審汝師說戒定慧行相如何?與吾說看。’
誠曰:‘秀大師說,諸惡莫作名為戒,諸善奉行名為慧,自淨其意名為定,彼說如此,未審和尚以何法誨人?’
師曰:‘吾若言有法與人,即為誑汝。但且隨才解縛,假名三昧。如汝師所說戒定慧,實不可思議,吾所見戒定慧又別。’
志誠曰:‘戒定慧只合一種,如何更別?’
師曰:‘汝師戒定慧,接大乘人;吾戒定慧,接最上乘人。悟解不同,見有遲疾;汝聽吾說,與彼同否?吾所說法,不離自性;離體說法,名為相說;自性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