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說了,先上車吧,他在醫院觀察兩天,我怕有腦震盪。”這年輕人說著開啟了車門。
好歹賀宏娟是見過世面的,她扶著賀大刀坐進了車裡。
汽車不是外面來回來去跑的計程車。
這時候計程車也剛剛實行起來,一般家庭,一年到頭大概也就過年時候打那麼一次車顯擺一番,覺得自己特別展樣,洋氣得很,有錢得很。
可是那計程車也就是計程車,跟人家這上好的火紅跑車他完全不一樣。
車子是京城牌照的。
在路上飛奔起來,甚至交警在紅燈時候都放行,儼然跟特權階級似的。
也虧得這年頭車少,人也不多,要不然,這真是紅燈也放行,可不是要釀成多少大禍了。但好在也就這麼兩年是挺不像話的,之後,交通法執行得特別嚴。
很快車到了醫院。
賀大刀父女二人在華奇安的帶領下進了病房。
一進病房,賀宏娟的眼眶又紅了,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忍不住眼淚,也不放聲,就噼裡啪啦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得滿臉都是。
“媽……姥爺?!”洛卿言正在床上看書呢,這聽到門口有動靜,放下書一抬頭,瞧見親人了。
“哎……唉!你小子,怎麼就又惹上了這麻煩事兒了呢!”賀宏娟還哭著呢,見兒子抬頭看她,她馬上就轉換了說法,把怨氣又帶了出來,“讓你老實點老實點,你怎麼不聽話,去惹他?”
“媽!我沒去惹他啊!”
“你沒去惹他,怎麼他不打別人就偏打你了?又不是就你一個是他兒子,他那個第三者給他生的兒子,比你還大呢!”賀宏娟氣哼哼的過去,坐下,從被子裡拽齣兒子的手臂來,手臂上一條條的淤痕,又勾得她眼淚汪汪,“跟你說了,那男人,跟你沒關係,他來找你了,打你了,你幹嘛不跑啊?”
“都說虎毒不食子,這是給老虎說的,可不是給人說的,這人啊,要是壞透了,骨子裡都爛透了的,老虎還真是不如他毒!”賀大刀冷哼了一聲,也走過來看孫子身上的傷。
這一家人又是哭又是愁的,倒是把旁邊的華奇安弄得一愣。
他不由得開口問:“怎麼?那男人真的是洛卿言的爸爸?我還以為是哪兒來的流氓呢!他根本不像是一個父親,就像是個流氓!”
“他可不就是個流氓嘛!”賀宏娟冷冷罵了一句,這才跟華奇安說了洛斌的那些壞處來。
她越說,華奇安脾氣就越大,脾氣越大,那想法也就越多……他一邊想著,一邊偷看了兩眼洛卿言——之前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提到了“復仇”,而華奇安只覺得這個題材是個大眾題材,小孩子有興趣……可現在看來,不僅僅是興趣。
何止不僅僅是興趣。
華奇安勾了嘴角笑了下,問:“那……是這樣的,我剛從國外回來,有點兒私人時間,我是想請洛卿言傷好了,帶我在山城轉轉,怎麼樣?”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九十年代初期,山城本就沒什麼值得好好玩的地方,其實在二十年後的山城也是一樣,沒什麼娛樂場所,但是山城唯一一點好,這地方雖然叫山城,卻偏偏靠著海,依山傍水的小城,在九十年代末期就成了旅遊勝地避暑佳處,即便是冬天,也是特色雪景讓人心動。
因此,洛卿言帶著華奇安繞著山城來回的轉——這年頭到海邊玩的人還不算太多,而且現在是五月末,也不適合在海邊玩得太猛了,基本上就幾個本地的女人在海邊挖海蠣子。
這時候的海還乾淨,有的跟著女人一起來的孩子嘴饞的,見挖了個蠣子出來就急了,撲過去長著小嘴兒,跟小燕兒似的,吧嗒吧嗒咂吧著嘴要吃,女人也就挖了個小的,帶著海蠣子殼裡的原漿,滋溜一下,倒在孩子嘴裡。
這海蠣子,也就是北方這麼叫,到了南方就成了生蠔,洛卿言記得教科書裡有一則莫泊桑的文章,便是寫吃這個的。可是二十年後,基本也沒什麼人敢就這樣吃了,生怕吃壞了身體。
從京城來的華奇安顯然被這種吃法給經送到了。
雖然他在國外,但是也很少涉獵這種生冷吃法,甚至為了吃,他可以自己學了在出租屋裡做,而不是真的去跟人拼個五分熟的牛排。
“原漿蠣子的味道特別鮮,海邊人也都吃這個,”洛卿言笑了笑,拿了五毛錢,從一個女人那裡買了兩個大個兒的,“試試?”
對於這種生冷食品,雖然華奇安並不喜歡,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