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雲裳的興奮勁兒消失了,神情也正經起來,不敢再纏著沈哲。她到現在也不知道皇帝和沈哲之間究竟怎麼樣了,丈夫只是每次都對她說:“現下我也解釋不清楚,總有一天,不必解釋你也會明白的。”
她把信收起來,輕聲說:“要是連我和娘娘通訊也不方便的話,你照實說,我不會難過的,總是你們大事要緊。”
沈哲道:“你和娘娘只管通訊,有一天不合適了,娘娘自然就不給你寫信了。”
雲裳點頭,放了信便來脫沈哲的外套,兩人離得好近,一切舉動都那麼親密自然,沈哲順手抱住了雲裳,反被她掙扎:“剛才還說要走呢,現在又抱人家。”
沈哲哦了一聲,便轉身要離開,雲裳忙不迭地跟上來:“你抱我,抱我……”
夫妻倆的笑聲傳出來,府裡的人都駐足聽了聽,他們之中有從京城跟來的,也有當地的,當地的自然不知道沈將軍和夫人剛開始那會兒的水火不容,總是念叨著他們郎才女貌天造地設,這一對人兒在羌水關一帶,已經頗具名望。
而沈哲一到羌水關,就開渠引水,忙得不亦樂乎,此地名字裡雖有水字,卻並沒有河流滋養,是人們渴望水,才會在地名裡命名水字。如今沈將軍奉命前來建造新的城池鎮守邊關,百姓們都盼著羌水關能像紀州一樣興旺起來。
與此同時,宋淵已經在西平府做得有聲有色,年末時,將帶著功績回京述職。皇帝用他項氏家族開拓紀州的本事,正在努力使得四方國境之處,除了強大的軍事防禦外,可以富饒豐足,免去長途跋涉運輸糧草的麻煩,而開荒種地,不是播撒種子那麼簡單,三年五載方能見成效。
只是三年五載,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預測。
京城裡,珉兒先後收到祖母和雲裳的回信,此刻已是十一月,皇城裡接連幾場雪後,銀裝素裹,萬物在積雪中沉睡,等待著新一年春天的到來。開春時,珉兒的肚子就會隆起來,待得夏末秋初,孩子就要呱呱墜地了。
“娘娘,燕窩。”清雅送來燕窩,遞給書桌前奮筆疾書的皇后,笑問,“這是給老夫人寫信,還是將軍夫人?”
珉兒笑道:“不是寫信,我在抄書呢。”
“抄書?”清雅看了幾眼,那深奧的字句看著就皺眉頭了。
“這些書特別難,我看不進去。”珉兒道,“抄一遍,熟悉一下也好。”
她慢條斯理地吃著燕窩,清雅在一旁收拾筆墨,皇后書桌上的書,快趕上清明閣皇帝的桌案了,而且越來越多,現在連宰相府知道皇后愛看書,也不送那些費盡心血蒐羅來的首飾或器皿擺件,投皇后所好的,隔些日子就送些新的書進來。至於珉兒,宰相府的東西她向來都照收不誤的,現在有書看,她更樂得開心。
“奴婢已經把送去宰相府的賀年禮準備好了,雖然早了些,但擱在心頭總是一件事。”清雅說道,“自從趙氏暴斃,秋大人也稱病有一陣子了,今天聽周懷說,皇上派了兩位親王去探望,說是過幾天能上朝了。不過府裡幾位公子,還是每天在朝上。”
珉兒想了想,說道:“三夫人扶正了是嗎?”
“說是這樣。”
“那是不是該給個誥命。”珉兒放下勺子,心中默默算計著,“去問問皇上,我想在上陽殿宴請宰相府的女眷,皇上若是覺得不妥當就罷了,要是點頭了,今日就下帖子。將我的兄嫂們,侄媳婦們,通通請來。”
清雅謹慎地說:“二房三房的也罷了,大房的幾位,怕是要恨您的。”
珉兒不屑:“不是請我那些同父異母的兄長,是請他們的妻子,趙氏這樣的婆婆,會有人喜歡她?”
這話傳到清明閣,項曄知道珉兒做事一向有道理,而他也正為秋振宇不上朝頭疼,他還不打算和舊朝勢力撕破臉皮,秋振宇和他正在比誰更有耐心。珉兒身為後宮身為女兒,的確最適合出面來周全這件事,項曄本是不願麻煩有孕的珉兒,可他們到底是夫妻同心。
上陽殿擺宴的事傳出去,是宮裡一件新鮮事,都覺得皇后果然是繃不住了,一則要擺脫傳說她仇殺趙氏的謠言,再則她終究是宰相府的女兒,秋振宇做一天宰相,她才有一天好出身,有一天秋家真的垮了,她就沒什麼可驕傲的了。
要知道,妃嬪們在上陽殿,從來是連坐的地方都沒有的,皇后這一次竟然直接要在上陽殿擺宴,那空蕩蕩的大殿裡,就該擺上桌椅,甚至搭上戲臺,總不見得秋家女眷來了,都坐在地上。
而正如她們所料,皇后大手筆地為自家女眷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