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又對著皇后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還說不是你!你宮裡的香爐,除了你還有誰能做手腳!”
皇后一時語塞,哭了兩聲才道:“這香爐放的又不是什麼隱秘地方,況且今日來了不少人,在這殿裡走來走去,有人故意下藥也不是沒可能的……說不定,說不定還是她故意的呢!”
不過後頭這個有點故意爭辯的意思,皇后也知道顧九曦來了就坐下了,一點沒走動。
“況且……況且三日之前就已經決定要宣她進宮了,這三日……這三日臣妾宮裡也是來往無數,說起來宮裡每個嬪妃都有可能!”皇后忽然有了主意,“說不定就是顧妃!她怨恨自己被下藥不能生育,妹妹現在卻要臨盆,是她動的手,是她下的藥!”
皇帝冷笑幾聲,“你聽聽你說的都是什麼話?三日之前……不管怎麼說,訊息都是從你宮裡走漏的!況且你要找替罪羊也要找個合適的!顧妃?顧妃出來才三天!況且她那個樣子,宮裡有誰會給她這等藥?”
皇后又說不出來話了,皺著眉頭道:“竹芸……竹芸她知道將軍要回來,心裡又升了念頭也未可知,臣妾這宮裡,一小半宮女都是看著她長大的,要說有人幫她……也不是沒可能的,還有柴將軍夫人,柴將軍上奏疏請功被駁回,她心裡沒有怨恨是不可能的!她也知道今日必回遇見孟將軍夫人,她下手也是可能的!”
皇帝冷笑了兩聲,“你便好好找替罪羊吧,最好再找到一個兩個證人,否則這黑鍋,就要背到皇后你身上了!”
皇后跪在地上,努力回想每個細節。
皇帝站起身要走,忽然間裝作不經意道:“將軍的奏摺上說被人在頸後砍了一刀,你可看出什麼端倪來?”
皇后一愣,半晌才明白皇帝問的什麼,回憶了好久才道:“臣妾記不清了……不過將軍的脖子好像有點朝右歪著。”
皇帝大步離開了。
平卉上前扶起皇后,皇后臉上的愁容消失的一乾二淨,手輕輕摸上臉頰那處紅腫,“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呢……”
平卉心裡一顫,道:“娘娘,您看是誰……”
皇后搖了搖頭,“不能是柴將軍夫人,柴將軍還帶兵在外,這事兒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顧八珍……還有竹芸……只能是她們兩個其中一個。”
不能是——平卉猛然間反應過來皇后說的頭三個字,不是不可能,是不能,這是要尋一個替罪羊了?
“娘娘,這究竟是誰——”
皇后衝她一笑,“你說說……在這宮裡,能在我屋裡動手,還能不被察覺的還能有誰。”
“可是為什麼呢?”平卉蹲在地上撿碎茶杯,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們這位皇帝……心眼不僅小,還很歹毒。”皇后笑了笑,“原來我也是沒想通的,不過轉念一想,能知道將軍今天進京的,怕是隻有他一個人。”
平卉看著皇后,皇后淡淡道:“將軍知道這事兒,要是不來……那顧家九姑娘就是個死,孟將軍難免意志消沉,而且將來皇帝可以再擇一公主嫁給他,他手上的兵權就不能不放出來了。將軍要是來了……你等著看吧,這次的封賞就會以對皇帝不敬的罪名悉數剝奪了。”
平卉打了個寒顫,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可是……連皇后都能想明白的事情,難道將軍就想不透嗎?又或者沒人覺得皇帝會用這等損害自己名聲的手段……還是皇帝一點都不怕逼反了孟將軍?
皇后捶了捶方才跪的有點痠疼的腿,道:“再看看吧……明兒這孩子要是能生下來,母子均安,那竹芸就沒什麼用了,若是孩子生不下來……便是顧八珍的妒忌之心作祟。”
平卉嗯了一聲,端著一盤碎茶杯出去了。
一陣陣的疼痛,讓顧九曦再次清醒了,醒過來第一件事情便是摸了摸自己肚子,孩子還在,還在裡頭動,她一瞬間輕鬆了下來,這才關心起來周圍的環境。
下頭顛簸不停,想是在馬車上,那便是已經出宮了,顧九曦臉上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來,小聲叫道:“露瑤,衛嬤嬤。”
可是周圍並沒有這兩人的聲音響起,反而是一個熟悉但是又有幾分陌生的聲音,“我讓她們先行回去準備產房了,”頓了頓,那聲音又說:“我陪著你。”
疼痛已經模糊了顧九曦的甚至,這聲音主人的名字就在她嘴邊,可是怎麼都叫不出口,但是這聲音裡的平靜和堅定又叫她一瞬間落了淚。
“你終於回來了,真好。”
一瞬間,她就覺得自己落入那個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