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空氣中瀰漫著一個血的腥味,整個世界寂靜無聲。我想動一動身體,但我做不到,身體的控制權似乎並不在我手裡。這感覺之前藍沁給我下血蠱的時候也曾經有過,而這一次的通靈和血蠱那次感覺十分相似。
我能感覺到暈眩,還有胳膊和腿上的劇烈疼痛,很快我也發現了顛倒的並不是整個世界,而是我自己,更準確來說,是一個身材幹瘦、一絲不掛的男人,他被大頭朝下吊在一個密閉的空間中。
這裡看起來像是一個集裝箱,一盞昏黃的小燈就掛在這瘦小男人腳邊不遠的地方。燈泡時明時暗地晃著,映出了散落在集裝箱角落裡的一團沾滿了血汙的衣服。
忽然,集裝箱的門發出了嘩啦一聲響,似乎有人開啟了鎖頭。
這瘦小的男人全身猛一激靈,心臟也開始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他扭動著身體掙扎著,但只要一動,一陣陣距離的疼痛便從腿部傳來,讓他痛苦不堪。他想喊叫,但嘴巴也跟著疼了起來,似乎他的嘴巴被人用線縫了起來。
集裝箱的門開啟了,一個健壯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穿了一雙黑色的雨靴,髒兮兮的牛仔褲,上身只掛了一件黑色的屠夫圍裙。
我想看看這屠夫的臉,但因為頭是朝下的,視角都是顛倒了,再加上受到了瘦小男的疼痛與恐懼的影響,我只看到那屠夫留著一臉絡腮鬍。
屠夫咣噹一聲關上了集裝箱的門,然後提著一把切肉刀走到了瘦小男的身邊,並圍著他慢慢地轉圈走著。
瘦小男的心臟已經快要從嘴巴里跳出去了,極度的恐懼甚至讓他小便失禁。
屠夫似乎正在享受這個過程,他繞著瘦小男走了十幾圈,最後拿起刀子在瘦小男的肚皮上橫著、緩慢地割了一刀,但這一刀並沒有割開肌肉,只是將瘦小男肚子上的皮割開,並將它向下翻開。
無比劇烈的疼痛讓瘦小男發出了一連串的慘叫,他嘴巴上縫著的線也全都掙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隨著我自己的大喊聲進入耳朵,我眼前的一切也都恢復了正常。我的手離開了棺材,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剛才那瘦小男的恐懼感真真切切地留在我的身上,我甚至感覺自己的兩腿、面板還有嘴巴都在疼,冷汗直冒,兩手也在不停地抖著,最要命的是,我自己的褲子也溼了!
顧帆並沒有問我到底出了什麼狀況,他只是站在我旁邊看著我,等我緩上來這口氣了,他這才說:“我給你拿套替換的衣服吧,浴室在一樓最裡面右手邊,我給藍沁打個電話,讓她過來一下,你先洗個澡吧,緩一緩。”
我現在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甚至勉強站起來之後,我的兩條腿都在不停地顫抖著。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浴室的,就連衣服是怎麼脫的都忘記了,一直到水淋在我身上,我才慢慢從先前的恐懼中走出來。
在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我的手腳總算不再發抖了,但是眼淚卻又忍不住地流了出來,這感覺就好像是經歷過一場生死大劫之後,得以僥倖生還似的。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浴室裡淋了多久,一直到自己站得兩腿都有點發麻了,我這才關了水,走出浴室。
顧帆給我準備了替換的衣服,他的衣服穿著有點大,褲子也長,我只能把褲腿、袖釦都卷幾下,這才勉強能穿。不過現在我也不在乎什麼形象問題了,怎麼能把之前那種瀕死的感受從腦子裡驅趕走,才是最困擾我的問題。
回到客廳,我看到藍沁了。
她看到我之後立刻走過來,伸手摸了下我的額頭。
我的頭髮還溼著,額頭也全是水,但藍沁並不介意這些,依舊把手放在我額頭上,並且皺著眉盯著我的眼睛。
“你知道我是誰嗎?”她嚴肅地問道。
我點了點頭。
“我叫什麼?”
“藍沁。”我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這是幾根手指?”藍沁又豎起三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下,感覺好像在確認我是不是腦震盪了。
“三根。”我回答道。
“他你認識嗎?”說著,藍沁側了下身,把身後站著的一個人讓了出來。
我朝那個人看了一眼,他是個胖子,感覺挺面熟的,但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但這種遲疑的狀態只持續了兩、三秒,隨後我便一下子回過神來,站在那的人不就是陳山嗎?
我驚訝地看著藍沁,剛才那種感覺真把我嚇到了,因為我清楚地感覺到在之前的幾秒裡,我真的不記得陳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