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十幾分鍾我就趕到了醫院,藍沁也跟著我一起過來了。
鍾文洲的情況比我相像中的還要嚴重,他躺在病床上,全身纏滿了繃帶,只露出口鼻。他兩條腿打著厚厚的石膏,而且被吊了起來,只看一眼就知道他這並不是一般的事故。
在鍾文洲病床邊坐著兩個陌生的男人,一個瘦瘦高高、一個又矮又胖。
我走近病床後,那個矮胖的男人站起來衝我點了下頭問道:“你是吳耀吧?”
“對,他出什麼事了?”我問道。
“一個運鋼筋的卡車突然翻了,他是被車上掉下來的鋼筋給砸的。當時他都已經完全被埋在鋼筋堆下面了,我以為他……真是撿回一條命啊。”矮胖子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心有餘悸。
“當時你也在場?”我問。
“嗯,他當時要去買菸,過馬路的時候剛好撞見這事。說起來也是倒黴透了,我本來有煙的,結果中午跟他一起吃飯的時候,他不小心把湯碗給打翻了,湯把煙給泡了。要是他沒碰到湯碗,估計也不會出這事了。”
“他是什麼時候出事的?”
“昨天下午,大概三點多。”
昨天下午……聽到這個時間段,我立刻轉頭望向藍沁,因為昨天我差不多也是從下午三點以後開始變得越來越倒黴的——鍾文洲會弄成現在這副模樣,絕對不是什麼偶然事件。
藍沁衝我點了點頭,然後來到鍾文洲身邊看了一眼。
那矮胖子詫異地看了眼藍沁,然後便向我問道:“這位是……”
“她是我一位朋友,知道怎麼辟邪轉運。”我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藍沁並沒有理會那矮胖子驚奇的目光,在看過鍾文洲的狀況後,直接衝我命令道:“去把窗簾拉上,門鎖好,別讓任何人進來。”
我知道藍沁是要準備驅邪了,所以立刻按照她的要求跑去拉上了窗簾,又鎖好了門。
隨後藍沁又指著那矮胖子和瘦高個說:“你們兩個到窗臺那去,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別應聲,如果做不到,那就轉頭蹲到牆角,或者乾脆出去。”
兩個人對望了一眼,然後便一起退到窗臺邊,誰都沒有向藍沁提出半句疑問。
“那我呢?”我指了下自己,“也到窗臺那去?”
“你不用,就待在我身邊,別離我太遠!”藍沁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我趕緊點頭,然後小跑著來到藍沁身邊。
藍沁伸手從她的包裡拿出了幾張黃紙符,就像今天早晨一樣,把符紙分別放在了鍾文洲的額頭、兩肩、還有肚臍上。隨後又抓了粗鹽、小米,均勻地撒在鍾文洲身上,接著就在床邊喃喃地念起了咒語。
我以為那些符紙很快就會著起火來,可是藍沁的咒語足足唸了五分鐘,符紙卻根本沒有著火的跡象。
我不敢打擾藍沁,只能往前走了一步,想看看她現在的表情是什麼樣的。可還沒等我轉頭去看她,突然一個非常熟悉聲音卻先一步在我耳邊響了起來。
“回家……我要……回家……”
那老頭來了!
我心裡一驚,連忙伸手抓住了藍沁的手腕,生怕自己又不受控制地做出什麼誇張的事情來。
藍沁這時候立刻把手腕一翻,反過來抓住了我,並用力將我拽到了她身後,與此同時她也含了口酒,並立即將這口酒噴在了鍾文洲身上。鍾文洲並沒有因此而驚醒過來,倒是從他身上呼地一下坐起來一個木乃伊一樣的乾枯老頭!
就在這老頭起身的同時,鍾文洲身上的符紙也跟著燃燒了起來,那老頭像是被烈火灼燒一樣,痛苦地掙扎、嘶吼著。那些散落在病床上的鹽、小米迅速地變成了黑色,老頭的身體則逐漸變得模糊起來,在身體的邊緣還不斷地散出淡淡的霧氣。
眼看著那乾枯老頭的身影一點點變淡了,可就在這時候,鍾文洲突然醒過來了,他好像很痛苦地喊了起來,而且在床上拼命地撲騰著。
藍沁連忙跑到床邊伸手按住鍾文洲,而就在鬆開我的同時,那乾枯老頭就好像看到了新的宿主一樣,一下子從鍾文洲身上跳了起來,就像蜘蛛人一樣整個貼在了天花板上,接著便朝著我俯衝了過來。
我“啊”地驚呼了一聲,連忙向後躲閃,但那老頭並沒有附在我身上。他的手指尖幾乎就要碰到我的額頭了,但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引力牽制住了他,讓他整個身體像放風箏一樣懸浮在了半空中,沒辦法再前進一寸。
這時藍沁轉過身,從包裡拿出了那個已經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