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7、剋夫(1 / 3)

我的初中在老家那邊是出了名的亂,學校幾乎每天都有人打群架,那些早早輟學的不良少年們每年中午、晚上放學之後都會聚集在學校門口。

很不幸,我沒能逃脫這個大染缸,讀初一的時候我就加入了這群人,跟著他們一起打架,逃課去網咖玩網遊,沒錢了就去朝學校那些看起來窩囊囊的膽小鬼要,或者去附近小學搶那些土豪家的少爺。

學習這種事情肯定不是我擅長的,工作更不想幹,所以初中一畢業,我就跟著之前認識的那些小混混,學著電影裡的樣子做起了古惑仔。

我在打架這方面實在不怎麼在行,起碼跟我的那些“哥們”比起來,簡直弱爆了。不過在其他方面,我則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那就是騙!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得益於我父母、還有我爺的遺傳,我在騙人這方面真的非常拿手。在每次撒謊之前,我都會先把謊話在心裡默唸個十遍,這並不是為了記住要說的話,而是為了說服自己,讓自己都相信那並不是謊言,而是真的。

有的時候因為入戲太深,我在謊話之後久久都還沉浸在謊言中的悲傷、懊悔、焦急或是憤怒當中。最誇張的一次,我扮可憐去騙錢,在成功之後我甚至還在哭,最後把眼睛都哭腫了。

我那些哥們經常開玩笑似的對我說,如果我去當演員,將來準是個明星,到時候帶他們一起去泡妞。

我當時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竟覺得他們這個提議非常靠譜,一直到後來因為團伙詐騙的罪名進了少管所,我才終於從幻想中清醒過來。

可以說,我的少年時代沒有任何閃光點,唯一可以拿來吹噓一下的大概就是我沒有真的去殺人、放火,最多也就是騙點零花錢。我認為,我沒給社會造成重大危害,就已經算是我做出了最大貢獻了。

從少管所裡出來之後,我就決定把這段黑歷史永遠埋在我記憶最深處的角落裡,永遠都不再觸碰它。但在跟鍾文洲接觸的那段時間,我卻把這段黑歷史告訴了他,原因很簡單——他也做過牢,罪名跟我一樣,詐騙。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一點都不錯,我和鍾文洲就是最好的例子。

鍾文洲是個盯著那些新籌建的保險公司,去組空架子團隊,騙聘才獎金的合法騙子;而我則在保險公司做業務員,靠著誇大保單的理賠範圍,騙客戶簽訂合同。

毫不誇張的說,我促成的每一筆業務都有虛誇的成分,但是我並不覺得良心有愧,因為在保險的保障功能方面,我從來不會虛誇,只是把原本應該很低的分紅利息吹噓得比銀行的定期存款還要高,甚至高過了一些低風險的基金。

總之,買了我的保險,就相當於把全世界所有的便宜都佔了。

有錢可賺,客戶自然願意買單,等他們發現保單利息根本沒我說得那麼多的時候,已經是三、四十年之後了,那時候他們記不記得我是誰都不一定了;而一旦客戶得了大病,或者發生意外,甚至更倒黴的乾脆死了,他們簽訂的保單將給他們帶來比利息多得多的回報。

或者也可以用另一種表達方式來說明我現在的原則——我依然會騙人,但絕不會昧著良心幹缺德、過分的事。

也正因為有了這個原則,所以當鍾文洲問我是不是願意幫他搞定一個黑寡副時,我其實心裡是有些猶豫和排斥的。不過畢竟有過交情,所以我還是仔細詢問了一下那個黑寡副到底是什麼情況,又需要我去做什麼。

鍾文洲覺得在電話裡說不清楚,於是就約我在王府井的一間茶樓裡見面詳談。

半個小時之後,我在茶樓門口跟鍾文洲碰了面。

他和一年前的樣子幾乎沒有任何變化,還是喜歡穿白色的T恤,淺色的牛仔褲,還有標準學生頭,戴著無框的圓眼鏡,完全一副奶油小生的打扮。

在看到我之後,他立刻微笑著朝我小跑過來,跑步的姿勢娘炮至極。不過走近之後,他卻皺起了眉望著我問:“你這臉是怎麼了?”

“別提了,得罪了一個富二代,捱了頓打。”我笑著說。

“啊?你還能得罪人呢?!”鍾文洲驚訝地問道,似乎在他眼裡,我完全屬於那種油滑得根本不可能讓人發火的型別。

“一言難盡啊!你呢?不是說要回家結婚嗎?”我並沒有著急提那黑寡副,而是隨便閒談了起來。

“唉,我這也是一言難盡吶,進去坐下說。”說著,鍾文洲便朝著茶樓裡示意了一下。

進了店,他找了二樓一個靠窗子的安靜角落,點了一壺最便宜的茶,然後一邊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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