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時候的範蟲卻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感覺。
一個侯爵,如何能與自己在大明正八品的巡歐監察使相比?
當這一次他跟隨水師返回大明,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大明已經重新施行千年之前一個王朝的軍功爵之法。只要立下大功,就能獲得無數的賞賜。
範蟲更是與那些相熟的水師將領交談之際得知,大明朝廷正依照軍功爵法,為朝廷的兩位公爵議定封王的事情。
王爵啊!
範蟲仔細的想了一想,最終還是堅定的認為,大明的王爵或許比自己曾經的那位國王更加的榮耀和尊貴。
而自己,現在是大明的官員,那自然也有機會因為功勞獲得更大的封賞。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是想直接勸動水師的將領們,不要回京了,直接將戰船上裝滿兵器火炮,重新返回歐羅巴,為大明打下一個大大的海外領土。
「歐監使先上?」
朱允熥面帶笑容的看向不說話,臉上卻露出古怪笑容的範蟲,輕輕的呼喚了一聲。
範蟲立馬抬起頭,滿臉的笑容:「微臣謝恩,微臣這就上車。」
範蟲連爬帶跳的上了馬車,還不忘回頭看向站在馬車下的馬哈木,眼神爍爍有光。
好似是在說,我範蟲可是能在皇太孫殿下面前自稱微臣的,而你馬哈木這個草原上的軟腳馬,卻只是個外人。
馬車前,馬哈木看著大明的皇太孫和那個該死的紅夷人低頭彎腰走進馬車,眉頭動了幾下。
他藏在寬鬆衣袍下的手掌,更是不禁攥了攥拳頭。
這又是一個陷阱嗎?
馬車裡空間狹小,只有大明那位年輕的皇太孫和那個不堪一擊的紅夷人,自己只需要三拳五掌就能將此二人格殺在馬車裡。
大明三代興旺,這絕對不是草原上希望看到的。
馬哈木望著那輕輕飄動的車簾,似乎是在等待著自己進去,他終於是深吸了一口氣,跨步登上馬車。
馬車裡,朱允熥端坐在最裡面的主位上,柔軟的座位將他的身體輕輕的包裹著。
而隨著馬哈木進來,坐在車窗下座位上的範蟲,則是將原本杵在一旁的佩刀拿起,橫在腿上。
似乎是在向進來的馬哈木炫耀著,他數十年的佩刀現如今已經在他人手上。
這個蠢貨!
馬哈木在心中暗罵了一聲,這個角度自己更容易奪回佩刀。
「既然人都齊了,便入城吧。」
朱允熥睜開剛剛微微眯起的雙眼,在馬哈木的注視下衝著車廂外頭髮了話。
外頭也有人應了一聲。
馬車外。
應天府知府鄒學玉皺緊眉頭,走到了田麥身邊:「那個馬哈木與殿下同乘一車,不會出事?」
田麥不解的回頭看向應天
知府,他有些不太能理解。
這些人是覺得太孫殿下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不過田麥也只是想了想,便衝著鄒學玉拱拱手:「我去。」
說完之後,田麥便腳步加快,奔著已經調轉了方向正往城門下行去的馬車。
噔。
田麥的腳步輕踩馬車,側身鑽進車廂裡。
他也不尋位置坐下,就只是半蹲在車門下,右手橫壓在膝蓋上,左手像是為了穩住腰上的佩刀,手掌抵著刀柄,目光向下。
朱允熥澹澹的看了田麥一眼,也不詢問其意,而是先看向馬哈木。
馬哈木是個狡猾的人,終其一生和大明的關係,都是在對抗和臣服之間來回的切換著。
馬哈木終其一生為瓦剌部統一草原,南下進攻大明奠定了有利的基礎。
而他最大的功勞,就是培養了綽羅斯·脫歡,綽羅斯·也先這兩個後人。
「去歲,大明遭了雪災,聽聞草原上也差點生出白災,不知道瓦剌部今年的日子如何。」
朱允熥坐臥在柔軟的座位裡,語氣平和的詢問著。
馬哈木當即側身拱手:「回皇太孫殿下,長生天庇佑,瓦剌部去年雖然也遭了雪災,只不過卻不曾成白災。草原上牛羊死了不少,但牧民們的死亡卻不多。」
「上蒼保佑。」朱允熥頗為感慨的虔誠著,繼續道:「孤每一日都希望天下能少些災難,能不死那麼多的人。無論是明人,還是瓦剌人。」
呵呵!
倭國人就不是人?
馬哈木心中哼哼了兩聲,對這位年輕的大明皇太孫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