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便在下游縣界炸了河堤,本縣治下蘭考百姓,自然無虞。」
蘭考縣城。
滿城,唯有城中四條大道連通的縣衙修建的最是矚目。
衙門外是瓢潑風雨,影壁後,卻是妓子唱曲,火爐圍坐,大鯉鹹菜燉豆腐。
蘭考縣縣令曹智聖,左手端著瓷碟,右手捏著快子在如同大河翻滾一般的鐵鍋裡攪動著,挑起一塊老豆腐,吹了兩口氣送入嘴裡。
隨後嘴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一口氣,滾燙的老豆腐變涼下肚。
隨後又拿著勺子,盛起一小碗的鹹菜豆腐魚湯,慢條細理的嚐了幾口。
魚肉未曾動過。
用曹知縣的話來說,這叫借味,吃的是鹹菜豆腐。
吃了豆腐,喝了鹹菜魚湯的曹智聖,才再一次的轉頭看向廊外。
幾名身穿蓑衣,頭戴斗笠,腳下是夾著黃泥草鞋的河工漢子。
「炸堤吧。」
「就炸下游,咱們和隔壁歸德府搭界的那段河堤。」
「水不進咱們蘭考,百姓便怪不到本縣。流不進咱們開封府,府尊便罰
不了本縣。」
「什麼勞什子的洪峰,歸德府開年就在用工,想來是能扛得住的。」
立在暴雨之中,腳下的黃泥已經被一遍遍沖刷,卻一直不曾沖刷乾淨的河工們,臉上不由的流露出憤怒。
「縣尊,現在炸河堤,恐怕也來不及了!」
「再者說,就算是敢在洪峰趕來前,炸了河堤,淹不到我們蘭考縣,可歸德府就要被淹了。到時候咱們開封府沒事,歸德府出了事,這炸河堤的罪名,朝廷也要按在我們身上啊。」
說著話,幾名從三義村黃河河堤上趕過來的河工,便齊齊的跪在了地上。
雨水,一遍一遍的從他們的身上拍過。
就好似是在那大河裡,屹立著的幾顆頑石。
只等什麼時候,更大的洪峰到來,這幾顆頑石也就會被捲入洶湧的暗流之中。
真要繼續吃豆腐喝湯聽曲的曹智聖,頓時雙目豎起,拍著快子就砸在了桌子上,曾的一下站起身,正臉看向廊外的這幾名河工。
「本縣的話,在蘭考不管用了嗎!」
「來人!」
隨著曹智聖一聲令下,一幫差役立馬不知從何處衝了進來。
「縣尊。」
曹智聖一派揮斥方遒的模樣,沉眉冷目:「你們帶著人,押著他們,去下游河道上,將河堤炸了!」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話還不夠分量。
曹智聖繼續怒斥道:「誰若是不聽,本縣便斬了他!」
…………
月票!不給的都砍了!嗷嗚!
肉絲米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