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邊說著,朱允熥一邊回頭向帶著人便守在身後的朱尚炳使了兩個眼色。
朱尚炳立馬揮手壓刀,帶著成群的官兵穿插到了朱允熥的眼前。
轉變突然發生,以至於這些雲集在開封府城門外的人群都沒有反應過來。
「是發現不對勁了?」朱高熾從後面快步走上前,目光幽幽的斜覦著被朱尚炳帶人重新擋在前面的百姓。
朱允熥點點頭:「這事本來就不對勁,只是原本我以為,是有人威逼這些百姓前來開封城,好脅迫了我們饒恕河南道官場,對那些人從輕發落。」
朱高熾目光一縮,很顯然熥哥兒剛剛這麼一會兒,明顯是發現了別的問題。
「是什麼?」
朱允熥臉色陰沉:「這些人根本就不是河南道的災民!」
不是災民。
朱高熾眉頭一顫,有些不可思議的轉過頭,再一次的看向了城外的這些災民們。
既然不是災民,那這些人又是什麼人呢?
人群這時候也因為朝廷忽然的翻臉,官兵雲集在眼前阻攔,而發生了騷動,漸漸的開始有人喊出話來。
「朝廷有眼無珠,戕害好人!」
「河南道冤枉!」
「放人!」
「放人!」
「……」
人群爆發出了遠比先前更大的吶喊聲來。
從城門下,更多的官兵衝了過來,在朱允熥等人面前組成了一道道的人牆。
人群之中的騷動越來越亂。
正待這時,遠方傳來了兵甲聲。
巨大的一面‘親,字旗,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裡。隨後,是上直親軍衛的旗號,羽林右衛的旗號,還有一面最小的寫著‘陳留,二字的旗子。
上直親軍羽林右衛指揮使湯弼,和開封府陳留縣縣令裴本之,兩人並駕齊驅,驅馬走在整支隊伍的最前面
。
裴本之被馬顛的頭上的烏紗帽都歪了,卻臉色緊張的望著城門外的亂糟糟的人群。
還沒有跑到城門前,裴本之就已經是抬手壓著烏紗帽,在馬背上顫巍巍的半起身子:「殿下!這些人不是災民!」
「他們不是開封府的災民!」
「殿下莫要被這些人矇騙了!」
「殿下小心!」
裴本之扯著嗓子不斷高聲的呼喚警示著,在他身邊的於馬臉色複雜,揮手手掌,示意身後的羽林衛跟上,從後面將城門外的人群的後路給截下。
一瞬間,整個城門外都亂了起來。
在被裴本之當眾高聲撕破了身份的人群,開始想要轉身逃跑。
然而羽林衛的官兵卻是更快一步,成群的騎兵從後方圍了上來,馬蹄陣陣,威逼著那些想要逃走的人硬生生的止住腳步。
裴本之終於是騎著馬到了人群的前面。
守在最前面的官兵們剛剛上前,伸手牽住裴本之的馬,他就已經在馬背上翻身,跌跌撞撞搖搖晃晃的落了下來。
…
提提腳將一名跪在身前的人給踹翻,裴本之滿臉憤怒的低喝一聲,穿過重重人群,到了朱允熥面前。
「殿下,這些人並非是我開封府的災民!」
「還請殿下明鑑,萬萬不可被這幫賊子哄騙矇蔽!」
朱允熥面帶笑容的看著拱手彎腰在自己面前進諫的裴本之,不由回頭和身邊的小胖對視了一眼,兩人都默默的笑出聲來。
裴本之愣了一眼,皺起眉頭,小心的抬起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笑出聲的皇太孫殿下和燕王世子。
裴本之張著嘴有些遲疑道:「您二位都知道了?」
看著朱允熥兩人的反應,裴本之一時有些狐疑,自己緊趕慢趕就是為了不讓皇太孫遭受矇蔽,但似乎也不需要自己警示,殿下分明已經是瞧出了這些人的不對勁。
朱允熥卻是搖搖頭:「既然是裴縣揭露事由真相,孤就煩請裴縣,為我等證實這一點吧。」
說著,朱允熥揮手指向在重重大軍圍困下,已經亂作一團的所謂人群。
裴本之這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
明明皇太孫已經知道的事情,為什麼還說是自己揭露的,還要自己來證實。
朱高熾在一旁笑吟吟的看著愣神的裴本之,不由笑了一聲:「殿下都這樣說了,裴縣還在等什麼,要不是裴縣令,殿下和我恐怕真的都要遭受矇蔽了。」
裴本之終於是反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