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智聖狼狽不堪的趴在地上。
披頭散髮,模樣癲狂。
目光卻靈動的藉著披散的頭髮,悄悄的打量向走進來的這群人。
時間剛剛好。
旋即,曹智聖便雙手趴在地上,好似是沒有看到帶著人進到縣衙的朱允熥,挺著自己的腦門就往地上磕。
「你們不管老子……」
「老子就去死!」
「都逼老子,老子一個屁大的知縣,能做什麼事情。老子鬥不過你們,可老子今天非得死了。」
「老子死了後找你們去。」
「一個都別想跑……一個都別想跑!」
「老子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曹智聖像是沒了痛覺一樣,腦門一下下的磕在地上乓乓作響,轉眼後整片腦門就被磕的稀爛,血水和破碎的皮肉混在一起,摻雜著地上的細紗碎石,模樣愈發的難看起來,像極了陰曹地府裡的亡魂一般。
曹智聖的怒罵聲很大,言語之間充斥著怨恨。
從城外走進蘭陽縣縣衙的朱允熥,不禁皺起眉頭。
縣丞惶惶不安的束手束腳擠到皇太孫的身邊,看了一眼趴在縣衙大堂裡像個瘋子一樣的曹智聖。
沒眼看。
縣丞低頭小聲道:「殿……殿下,這這……就是本縣曹縣令。」
太監雨田皺著眉走到蘭陽縣縣丞眼前,揮手一指大堂裡:「這不是個瘋子?」
蘭陽縣丞眨眨眼,這話實在是不太好回答。
朱允熥卻是揮揮手,眉頭已然放下,目光平靜的看著在縣衙大堂裡不斷胡言亂語的曹智聖。
朱允熥輕邁腳步,走向縣衙大堂。
雨田立馬趕了上去,始終都擋在皇太孫眼前,似乎是唯恐叫這大堂裡的瘋子給衝撞了皇太孫殿下。
朱允熥終於是走進了蘭陽縣縣衙大堂,想要好生的看看這位能做出炸堤決定的蠢貨到底又在發什麼瘋。可是緊張兮兮的雨田始終擋在眼前,朱允熥不由一急。
抬起腳就踹了上去。
雨田立馬捂著屁股蹦到一旁,臉上還配著諂媚的笑容。
朱允熥冷著臉,終於是看清了還趴在地上,嘴裡胡言亂語的曹智聖:「你就是蘭陽縣縣令曹智聖?」
儘管曹智聖早就察覺到了有人走到自己跟前,可是聽到這一聲詢問的時候,還是微微一顫。
低著頭的曹智聖吞嚥了一口唾沫,嘴裡依舊是不改先前。
「都別想活了……都別活了……」
朱允熥臉色愈發的陰沉,到現在他算是看明白了。
這個蠢貨一點也不蠢,他這是在演戲呢,要爭取了待價而沽,讓自己留他一條狗命。
朱允熥臉上的陰沉一瞬間消失不見,更是俯身道:「不讓誰活了?」
問完之後,朱允熥站直身子,雙臂環抱胸前,好整以暇的注視著突然之間安靜下來的曹智聖。
大堂外,隨行的官兵還有在張輝帶領下的錦衣衛,已經是被一旁始終擔心瘋子會衝撞太孫的雨田召喚下走了過來。
…
朱允熥不曾回頭,只是抽出一隻手擋在了所有人面前。
曹智聖忽然之間抬起了頭,雙眼滿是不甘和怨恨。
他強撐著艱難的站了起來,搖搖晃晃,臉上卻滿是憤怒。
「所有人!」
「所有人都不要活了!」
罵了兩句,曹智聖渾身一軟,再次跌坐在地上,癱軟似泥。
朱允熥手掌撐著膝蓋緩緩的蹲下身子,伸手按在曹智聖的肩膀上,抵近對方輕聲詢問道:「怎
麼就不能活了?」
曹智聖嘴裡不時的低聲滴咕著,聞聲之後茫然的抬起頭,眼睛裡一片渾濁。他眨了眨眼睛,語氣已經變得痴呆了起來:「你是誰?」
「咦!你這瘋人!」不遠處的雨田頓時皺眉。
朱允熥卻是沒有絲毫的反應,拍拍曹智聖的肩膀:「孤是朱允熥。」
說完之後,朱允熥便死死的盯著曹智聖的雙眼。
而曹智聖在聽到這話之後,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就連眼神也沒有半分的變動,仍然是痴呆的問道:「朱允熥又是誰?」
「大膽!放肆!」一直擔心著這邊的雨田,頓時火了,狠狠的一跺腳:「睜大你的狗眼,這位是我朝的監國皇太孫殿下!」
朱允熥抬頭看向呱噪的雨田,這時候才皺起眉頭。
這玩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