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恩,自幼讀書識字,明曉聖人道理。幸得天子賞識,受官知縣,本官知縣陳留,便要替天子守好陳留,災情一日不退,本縣一日不歸家門。」
長隨默默的點點頭。
本以為自家縣尊老爺已經忘了剛才的事。
卻不想裴本之語氣忽的一冷:「朝廷三令五申,太孫更是今年一直推行攤丁入畝,所為的就是要讓天下承平,要讓富者能接濟貧者。此般災情當下,本縣那些士紳大戶,難道要本縣帶著災民去他們家中住下嗎!」
文書心中一緊,長隨亦是臉色緊張。
「縣尊,本縣士紳大戶……那都是和府城還有京中……有聯絡的……」
文書小聲的提醒了一句。
裴本之全然不顧,目光已經是看向了城內不遠處,那幾片在大水洪災下儲存最是完好的屋舍宅院。
「莫叫本縣找到機會!」
旋即冷哼一聲。
文書徹底不安了,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這幾年陳留縣計程車紳和大戶,早就被縣尊打壓的苦不堪言,幾乎月月都有誹議送到府城,乃至於是應天。
這也是為啥自家縣尊,明明在陳留縣乾的風生水起,卻足足快八年的時間,都沒有挪過窩。
甚至,在這一次六府洪災之前,府城那邊已經隱隱有傳言,要給自家縣尊弄走,弄到關中甚至是西北那邊為官。
正待文書憂心自家縣尊官場前途的時候,城門外忽的傳來了一陣嘈雜的動靜。
裴本之轉頭看過去,只見城門洞外已經有人往城裡趕了。
這是有事發生了。
裴本之立馬帶著文書和長隨,轉身往城外走去。
「縣尊!縣尊!」
「是朝廷……朝廷的人來了!」
「陛下的親軍羽林衛來了!」
裴本之剛剛迎上往城裡趕到人,就聽這些人滿臉欣喜的大喊起來。
天子親軍來了!
裴本之的雙眼頓時閃過一道精芒。
他當即提著衣袍,撒開腿就往城外跑去。
少頃。
出了城的裴本之就看著城外的空地上,一支漫長的隊伍,正從後面不斷的雲集過來。
天子親軍的旗幟,幾乎是將城外一大片的空地給佔據。
日月旗、星辰旗、勐獸旗遮天蔽日,迎風招展。
騎兵們控制駕馭著戰馬,向著四周散開。
兵丁們開始尋找城外沒有被大水浸泡太久的高地,似乎有要在陳留縣安營紮寨。
一車車的糧草,更是在重兵護衛下,出現在了裴本之的視線裡。
在裴本之的視線裡,幾名身著甲胃的將領,威風赫赫的騎著戰馬,在親兵鐵騎的簇擁下,向著自己這邊靠近過來。
裴本之難掩心中的喜悅,趕忙招呼著城外的縣衙差役們上前。
「下官陳留縣知縣裴本之,見過諸位將軍,將軍可是朝廷派來賑濟本縣災情的?」
…
原本沒有拿到河南道都指揮使司指揮使位置的上直親軍羽林左衛指揮使湯弼,在應天還鬱悶了好些日子。
雖說太孫讓人遞話給了他,羽林左右兩衛也在於馬就任河南都司之後,皆由自己一手掌握。
可沒有了坐鎮一道衛所軍馬的風光,還是讓湯弼心中有些難以開口的言語。
只不過河南道等六府發了大水,湯弼又開始慶幸自己當時沒有就任河南都司。
此刻,這位掌握羽林左右兩衛天子親軍的指揮使,正坐在馬背上觀望著陳留縣外這段城牆下的忙碌景象。
再看向眼前渾然不似一縣知縣的裴本之。
湯弼微微一笑,雙手合攏,朝著應天城的方向拜了拜:「本將奉皇命,駐紮陳留縣,治下軍馬遵令,可協助陳留縣災情善後事。」
自己要的就是這句話!
裴本之目光當即一轉,看向羽林衛這一次帶來的糧食。
他搓搓手,望向已經翻身下馬的湯弼:「將軍,本縣百姓現今皆有縣衙供應每日口糧,目下災情亦有半月有餘,田地因為洪水沖刷,早已誤了春耕一事,眼下縣衙糧倉……」
裴本之看得清楚,別看羽林衛這一次帶著的糧食一車一車的,算起來也不過是夠大軍駐紮陳留縣短時間裡使用。
朝廷真正賑濟地方的糧草,還得是從別的地方運過來。
湯弼澹澹的看了眼前這位陳留縣縣令,微微一笑:「裴縣,我羽林衛這次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