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里,大明盛世可期,還沒有聽說中原出現叛軍的。
這些人只能是朝廷的軍馬。
可朝廷軍馬一向都是受到嚴格的節制,一府之地的衛所,若無都督府和兵部的調令文書,誰也不敢踏出地界。
「上直親軍錦衣衛,奉命前來接徐州府有司官員。」
裝備了火銃的精銳兵馬裡,報出了自家的名號。
戴馳眼瞼頓時一縮。
竟然是錦衣衛!
他看著這些夜幕下,並未身著錦衣衛飛魚服的兵馬,心底不由的多了幾分好奇。
這時在後面的徐州知府徐祖發,已經是駕馬到了戴馳的身邊,看向前面自稱是錦衣衛的兵馬。
「諸位是奉了誰的令。」
「自是太孫殿下的令。」錦衣衛中一人驅馬稍微的前出了一些,目光落在徐祖發的身上:「這位想必就是徐知府了吧,殿下親自點了名,要徐知府務必過去。」
說著話,錦衣衛已然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塊令牌。
藉著天邊的最後一縷光亮,徐祖發看得清楚,確實是錦衣衛的令牌無錯。
只是徐祖發還是謹慎道:「不知殿下現在何處?」
「殿下此刻正在大塔山下。」
徐祖發目光微微一動。
大塔山離著運河河道還是有六七里的路,這會兒太孫竟然已經是上了岸,並且悄無聲息的跑到了大塔山下。
這事情很反常啊。
徐祖發忽的側目看向遠處河道上那支巨大的船隊。
「徐知府,殿下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錦衣衛的人再一次提醒著,徐祖發方才反應過來。
抬起頭看向對方,徐祖發臉上露出笑容:「下官這就去,這就去。還請諸位,勞煩前頭帶路。」
……
「臣,徐州府知府徐祖發,參見皇太孫殿下。」
「臣,徐州府銅山縣縣令彭敬修,參見皇太孫殿下。」
「末將,徐州衛指揮使戴馳,拜見皇太孫殿下。」
大塔山其實並不大,東西不過一里地,南北不到一百丈寬。
在大塔山南麓,徐祖發、戴馳、彭敬修三人,已經見到了正站在高處,手中握著一根銅管,眺望前往運河河道,被眾多錦衣衛簇擁護衛著的皇太孫。
徐祖發很是小心,見皇太孫沒有回頭看自己等人的意思,便小心翼翼的轉過頭,看向東邊山腳下。
是一支首尾相連,極為龐大的車隊,嚴嚴實實的包括著油布,車輪深深的碾壓進路面下,數量眾多的官兵嚴密的守衛著左右。
而在這其中,徐祖發更是看到了有淮安府的兵馬,是宿遷縣和邳州縣那邊的人!
徐祖發覺得自己大概是看錯了,不由的轉過頭看向身邊的戴馳。
戴馳側目看了一眼,隨後便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
徐祖發心中頓時大感不妙。
誰能想到,太孫進了徐州府,他們還沒有趕過來迎接,太孫就已經是帶著人下了船。
而且,此刻大塔山下的這些馬車上,顯然是裝著那五萬擔糧草的。
現在又有本不該出現在徐州地界的淮安府兵馬。
定是有大事要發生。
徐祖發一瞬間就緊張了起來,一顆心也變得懸空。
自己是徐州知府,可是徐州地界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連自己都不知道,那自己左右都不可能逃過一個失察的罪名。
一時間,徐祖發就心慌意亂了起來。
「你姓徐,知徐州,倒是有意思。」
忽然,一道聲響,將徐祖發給拉回現實。
他抬起頭,就看到皇太孫殿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是放下了那支長筒,轉身看向自己。
徐祖發一振,趕忙就要再做禮。
朱允熥則是揮揮手,看向這位知府徐州的官員:「虛禮就免了,叫你過來,只不過是不想讓你跑錯了地方不說,還要被嚇到。在這裡,陪著孤看場好戲。」
說完後,朱允熥對著身邊的雨田示意。
雨田便從一旁取了一支望遠鏡送到了徐祖發眼前,另外還有人各自送了一支望遠鏡到戴馳和彭敬修跟前。
徐祖發心中已經滿是疑惑。
這時候從山腳下有一群人快步趕了過來。
都是徐州府這邊漁夫的裝扮。
徐祖發已經徹底的懵了,完全不知道等下到底是會有什麼好戲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