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善心火中燒,口乾舌燥,側目看向身邊的其他四位尚書。
之前才震過一次場子的茹瑺微微低頭:“你家今天是不是煮肉了?”
在他身邊的任亨泰眉頭一皺,轉眼看向說話的茹瑺。
任亨泰臉上露出一絲無奈,這是茹瑺在要自己出聲,好早點尋得法子,將午門前的這幫人給弄走。
任亨泰目光轉動,抬頭時,臉上已經是一片嚴肅:“你們這是在逼迫君父!爾等往日裡讀的書都去哪了?聖賢的教化,君君臣臣,難道都忘了?
此刻爾等靜跪於此,便是在逼迫陛下。陛下乃天下人的君父,我等身為臣子,當侍奉於陛下。今日爾等這般行事,與朝堂而言,便是不忠;於君父而言,便是不孝。此般不忠不孝,亦是不仁不義。難道,你們連身後名也不要了嗎?”
這時候,在紅袍官員們後面的青袍官員群裡,一人抬起頭。
似是五寺裡的某個少卿。
“翟部堂,陛下是當今天下人的君父,可也是後世之人的君父。部堂前番所言,下官不敢苟同。我等亦非是逼迫君父,身為臣子,因思量憂慮後世讀書之人,方才有今日之舉,又何以敢言逼迫?”
翟善張張嘴,忽然覺得往日裡那些勳貴叫罵著文官的時候,所說的那些話是何等的貼切。
這就是一幫胡攪蠻纏之輩。
你說你的道理,他說他的道理,便是兩邊都不搭。
戶部尚書鬱新這時候上前一步,他看向身邊的翟善等人,而後面朝前方的官員們開口道:“都回吧,陛下若是想見,此刻便已經召見爾等了。今日鬧到現在,陛下那邊想來也是知曉,待回頭本官自去陛下面前說與,屆時爾等再來面聖,說明白了這些事便好了,莫要誤了朝堂諸多事宜。”
鬱新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午門前便立馬熱鬧了起來,所有的官員一時間七嘴八舌了起來。
“陛下既然知曉此處之事,那就該召見我等!”
“為何陛下不見我等,難道是有奸佞阻攔?還是陛下當真預設了外間的流言蜚語,當真要奪了天下讀書人的功名優待?”
“陛下是想寒了天下讀書人的心嗎?”
“天下間多少人,本就是寒窗苦讀,只為科舉入仕,一朝能為天子效力,治理天下社稷。”
“大明開國不過二十八載,太平二十八載,陛下就要縱容奸佞橫生,致使天下再復二十八年前之光景?”
午門前,大明朝的精英官員們,一時長吁短嘆,面目悲愴,人人是官不聊生,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
然而就在這時。
端門外,忽的傳來另一陣嘈雜。
嘈雜裡盡是些應天府本地的鄉音鄉語。
所有人齊齊的回過頭。
只見在一群內侍的陪同下,是無數就穿著粗布麻衣的百姓,竟然就這麼光明正大的穿過皇城城門,穿過端門,到了午門前的甬道里。
莫名的,所有靜跪在午門前無聲逼宮的官員們,心中一個突突,有了些不妙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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