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一應國事奏章,發往文淵閣票擬,再入宮廷。凡社稷之事,皆由任亨泰、解縉、高仰止票擬。”
“凡軍國之事,皆由徐允恭、藍玉、沐英票擬。三人晉武英殿大學士、入值文淵閣。加信國公湯和、開國公常升為武英殿大學士。”
“今日之後,宮中自有旨意明發朝堂。”
這是對昨日皇帝五道旨意中有關復設大都督府等事的最終處置。
華蓋殿內,文武百官紛紛振聲領命。
百官們也徹底明白,自今日起大明朝堂之上,真正的一方大老,便是那入值文淵閣的文武六人。
任亨泰和解縉是在眾人的猜測之中,魏國公徐允恭也在情理之中。
倒是那個剛剛入京述職的高仰止,年紀輕輕便已入值文淵閣,倒是叫眾人心中一時間百感交集。
而對於涼國公藍玉、西平侯沐英,同入文淵閣,倒是又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畢竟除了他們二人之外,定國公也是有資格入閣的,便是九邊那邊的潁國公傅友德,也是有資格的。
不過這些人如今都是在外領兵征討,倒也沒有機會能入文淵閣處理軍國之事。
而加信國公和定國公以武英殿大學士,倒是更有安撫以示公平的意思了。
文淵閣的人選在百官面前定下之後,朱標便輕咳了一聲,示意任亨泰等人該是開口了。
任亨泰心領神會,當即抱著笏板上前。
“臣有事要奏。”
朱標身子向後挪了挪,換上了一個讓他更加舒適的姿勢:“準。”
任亨泰開口道:“殿下,今日朝堂,官員十不存一,地方之上歷年官缺頻頻,臣奏請朝廷當及早開恩廣攬天下能人。選調朝堂之上,歷年觀政,不曾任職之人,以充官缺,梳理朝政,撫慰社稷黎民。”
朱標當即輕咦一聲,側目看向坐在圓凳上的朱允熥:“太孫,孤記得,昨日陛下不是曾明旨朝堂,此般諸事早已聖裁了嗎?”
朱允熥當即起身,拱手彎腰:“確有旨意。”
朱標挑動眉頭,揮揮手:“你且與分說。”
“兒領命。”
朱允熥應了一聲,轉過身面向朝堂百官。
他並沒有急著開口,而是站在層層陛階之上,目光平靜的注視著今日在場的文武百官們。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淌著,華蓋殿裡極其安靜。
一息輕嘆。
打破了殿內的平靜。
朱允熥面帶傷感的輕聲開口:“孤心悲哉!痛哉!”
轟隆隆。
殿內百官紛紛再一次的跪拜在地。
“臣等之過。”
官員們齊聲承擔罪責。
這個時候,不管有沒有罪責過錯,皇太孫作為君上,心感悲痛,那就是他們的過錯。
朱允熥沒有理會,而是言辭沉痛道:“大明立國不過二十八載,朝堂厚予才能,如今孤入眼,昔日面孔,今日一一不再。孤晝夜閱史,不曾有聞,天下間過往有哪家,能致朝堂十官九缺。痛哉,孤思不解錯在何方。”
官員們的身子更低了一些。
“乃臣等之錯。”
朱允熥回首看了一眼太子爺老爹,見其臉上只是帶著一縷沉默的笑容,方才有些定心。
他深吸一口氣,回過頭,挺起胸膛。
“孤想了又想,如今方才明白。”
“那錯,就錯在這大殿之上,錯在你我之間!”
“陛下昨日連下聖旨五道,便是要為大明去錯存正,要叫你我等人能對得起天地黎民。”
………………
?月票??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