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府,上了去往皇宮的馬車。
等他進了乾清宮,正巧是趕上老爺子在用膳的時辰。
朱元章最近不理政務,將朝政一併交給太子和朱允熥打理,前番的風寒之症倒是已經消失不見,又因為方才起來,滿面紅光,可謂是容光煥發。
…
瞧著大孫子一臉疲倦的託著腰走進乾清宮。
朱元章眉頭一挑,放下手中的碗快:「年輕人,貴在節制。」
朱允熥躬身作揖,翻翻白眼。
然後瞪了想要上前攙扶自己的孫狗兒一眼,自己忍著痠痛緩緩的坐定在老爺子面前,端起桌上的碗快,先是給空空蕩蕩、飢腸轆轆的肚子餵了幾口熬得出了米油的白粥。
如此之後,才呼著熱氣道:「孫兒這可是遵旨,為了咱們家的宗室大計出力的。」
重新端起碗快,將最後幾粒米挑進嘴裡咀嚼著嚥下的朱元章,抬頭便掃了朱允熥幾眼:「爺爺是不是還得下旨給你個褒獎啊?當真是成了婚之後,便愈發的混不吝了,不知羞!」
朱允熥縮縮腦袋,迅速的將碗裡的米粥吞進肚子裡,抹去嘴唇上的米油,向後伸手撐著身子,默默的瞧了老爺子兩眼:「孫兒可不敢,就是爺爺您下回可不要再催孫兒了,這事真不是孫兒能控制的,爺爺您也不想孫兒折在這裡吧。」
朱元章立馬握著手中的快子高高舉起,就要落下敲打,想了想卻是將快子拍在了桌子上。
而後仔細的抹乾嘴唇,舒展著雙臂站起身。
在原地來回的走動了兩下後,朱元章這才雙手叉腰的看向還撐在地上的朱允熥。
「混小子無利不起早。」
「說吧,這麼早入宮來咱這裡蹭飯,是又生了什麼事情?」
朱允熥立馬坐正,嘿嘿一笑:「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孫兒就是想著,如今爺爺登基已有二十七年,明年就是二十八年了。奶奶離世也有十多年,是不是等明年開春後,在京師辦一場fo門水陸?」
朱元章雙腳站定,澹澹的瞧著眼前的大孫子:「哦?為何不能是dao家的齋醮科儀?」
朱允熥愣了一下,抬起頭,就看到老爺子正有審視的目光盯著自己。
他不由的縮縮腦袋,在老爺子面前,自己似乎總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朱元章卻是哼哼兩聲,伸出一隻手虛點朱允熥幾下:「還算你有些孝心。既然是要為你奶奶辦法事,那就fodao兩家的一起辦吧。」
老爺子肯定是已經知道這兩日發生的事情了!
朱允熥這一刻無比的堅信自己這時候產生的想法,而後起身低頭拱手:「那主持的兩家人選……」
朱元章呵呵一笑,目光斜覦:「既然是你要盡孝心,這件事等明歲開春後,就交給你辦了。好生的遴選,莫要本是一場孝心之舉,變得不是個味道。」
老爺子就是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朱允熥徹底確信,老爺子在這座應天城裡是手眼通天,開了上帝視角的。
腰身彎的更深了一些,朱允熥沉聲道:「孫兒領命!」
「去吧,以後少來咱這裡蹭食,多大的人了,自己是沒有太孫府吃飯了嗎!」
…
朱元章低喝了一聲,將大孫子給趕走。
一路等到朱允熥的身影消失在乾清宮,朱元章的目光方才幽幽下沉起來。
「果然成了婚是好事情。」
「如今也知道旁敲側擊、藏形匿影的辦事了。」
唸叨了一聲,朱元章眉頭豎起:「孫狗兒。」
皇帝輕呼了一聲,內宮總管孫狗兒便悄然的到了皇帝眼前。
朱元章沉眉冷眸:「告訴翟善和任亨泰,僧錄司和道錄司要是管不好,朕親自替他們管。」
孫狗兒抬起頭,又趕忙低下頭。
陛下一個人在宮中,卻沒有用往日裡常用的自稱,透露出來的訊號可是很明顯啊。
趕忙應下,孫狗兒便親自出了乾清宮,要親自出宮將這口諭給傳到吏部尚書和禮部尚書二人的耳中。
……
「殿下,今日還要去哪裡?」
一路出了西安門,田麥到了朱允熥身後低聲詢問著。
朱允熥微微一笑:「回府,今天太孫府有客人要登門。」
「客人?」
田麥有些疑惑,能被殿下稱為客人的人,恐怕數遍大明也是少有的吧。
朱允熥反倒是詢問了起來:「讓人下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