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佛堂裡原本安靜的幻化出無數造型的寥寥青煙,也亂成了一團團的煙霧。
一眾僧人簇擁著幾名身披袈裟的大和尚,從那巍峨的渾身塑滿金料的佛像下離開,往大雄寶殿外趕去。
“諸位上差冒雪前來龍泉寺,不是有何公幹?”
原本在大殿內還臉色紅潤的誦經的主持,大概是因為出了寶殿,臉色變得有些冷白,帶著一眾僧侶到了吳百戶面前,伸手打著佛號。
吳百戶澹澹的掃向僧侶們,輕聲道:“奉令,查龍泉寺是否有不法事,以正視聽。”
主持臉色微微一變:“可否請上差明示。”
吳百戶雙眼澹澹的掃向主持,冷聲道:“上意亦是爾等可猜?”
主持臉色又是一變,周圍的僧侶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神色之間頗為難安。
想了半天,主持轉口低聲道:“既如此,還是煩請諸位上差入室飲一杯熱茶吧,都是寺裡自己在山上種的茶樹,雖然算不得名貴,可也能暖一暖這寒風。”
吳百戶挑眉道:“喝茶?就不必了,我等便在此等著。”
主持有些遲疑,心中更是漸漸不安了起來。
這些錦衣衛來了龍泉寺,不說抓人,也不說喝茶,便只是這樣等著?
他們在等什麼。
主持小心的轉過頭,示意僧侶們去弄些茶水過來,小心的伺候好了這些錦衣衛虎狼。
吳百戶卻是一瞪眼:“本官說的是,你們也一起等在這裡。”
曾曾曾。
一柄柄繡春刀,在吳百戶的身後亮出,寒芒刺骨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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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嫡子】 【】
一眾僧侶們終於是站不穩了,紛紛和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主持拉開了距離。
“上差,是他!就是這個老-tu-驢做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和我們沒有半分的干係啊……”
“還請上差明察,小僧們都是被這老-tu-驢脅迫的。”
“求上差為我等做主啊。”
“……”
一時間,龍泉寺裡似乎又起了風雪,讓人愈發覺得冰冷刺骨。
而那主持也已經整個人跌坐在了由那些下等僧人們打掃出來,卻還是冰冷的讓人寒顫的地上。
吳百戶卻是不搭理這些人,只是澹澹道:“上意,要明明白白,絕不誣了方外寶地,諸位都等著吧。”
……
陳三虎一輩子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知道什麼叫寸步難行。
陳勝慘死的模樣,此刻還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中,難以磨滅。
那一刀,就好似是宰雞一樣。
腳下的積雪已經到了膝蓋處,可被綁住雙手,任由兩名錦衣衛拖行的陳三虎,只能是咬著牙跟上這些常年練武之人的速度。
襠下溼了之後,一見風就變得涼冰冰冷颼颼的。
陳三虎發誓,自己已經徹底感覺不到了。
或許,自己要是不做那些事情,也是可以入宮伺候貴人們的。
陳三虎將兩腿努力的跨開一些前行著。
溼了的胯下,已經凝結出了細小的冰晶。
磨蹭之間,讓人恨不能直接死在這白茫茫一片的雪地裡頭。
他抬起頭看向眼前。
是往龍泉寺和應天城的岔路口。
於是,陳三虎回過頭,就看到漫無邊際的雪地裡,幾乎大半個陳家村百姓、小半個大勝關力夫,用那麻繩給串在一起,開始轉向應天城方向的路。
“大人,事情都是陳武在京軍裡頭和龍泉寺聯絡的。大勝關的事情,也是陳勝和龍泉寺聯絡之後做的。大人,小的只是被脅迫了幫他們做事。”
“陳勝散播謠言之後,就每日盯著大勝關出入的物資數目,然後傳給龍泉寺的僧人。”
“也是陳勝,在謠言起來之後,只要遇到有其他力夫前來說事的,就會訓斥他們。陳勝說這樣做,就能掩飾謠言是我們散播出去的事情。”
“大人,這些事情都是陳勝和陳武這兩個亂臣賊子做的啊。”
似乎是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陳三虎心中燃起了生的希望,再一次重複著這一路上已經說了無數遍的話。
張輝回過頭,冷冷的看向陳三虎:“撮爾小賊,也敢言臣?”
陳三虎立馬低下頭:“小的該死!小的該死!求大人放過小的,小的什麼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