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掌京衛的西平侯沐英為首,所有踏進正堂的勳貴將領們,整齊的單膝跪地,行著只在邊鎮軍中才會有的軍禮,以軍中將領之身沉聲開口。
已經一一安坐左側的文官們,不由小心的將身子後移了一些,只覺得這些武將們今天一個個都是殺氣騰騰的模樣,只叫人心驚膽戰。
朱允熥見到沐英等人終於是趕來,臉上終於是露出了一抹笑容:「諸將起身,落座吧。」
沐英抬起頭,雙手抱在身前:「末將謝恩!」
而後沐英才帶著一眾勳貴將領們依著各自的官階軍職分了右側的席位。
眾將坐定之後,紛紛都是大馬金刀的橫陳四肢雙腿,盡數昂首挺胸,目不斜視。
兵部尚書茹瑺看著這幅場面,不由的眉頭大跳。太孫竟然叫了武將們也來議事,這件事他這個兵部尚書,事先竟然完全不知道。
只是來不及讓在場的文官們去想。
朱允熥已經沉眉開口:「這場雪已經下了三四日了,眼下可以預計的,是這場雪還會繼續下下去。」
說著,朱允熥便目光環視在場的朝臣們。
「陛下龍體有恙,太子此刻正在宮中親自侍奉陛下,國事諸多。今冬降雪江南一事,孤便請旨承辦了下來。」
皇帝無私情。
老爺子身子骨受了風寒的事情,朝裡朝外在事情出來後便都知道了。
太子爺要照顧陛下,還要在宮中處理地方上更多的事情,這也是官員們都知曉的。
現在已經臨近年終,江南卻又出了千里大雪的事情,為了顧全宮中,那也只能由已經大婚了的太孫來親辦了。
翟善身為繼詹徽之後的朝堂文官之首,當下便站起身:「聖躬有恙,太子純孝,太孫仁德。臣等只願陛下聖體早愈,今冬雪情一事,臣等必當竭心盡力,不叫我朝百姓受風雪之害,現千里凍死骨之事。」
翟善這算是代替文官們表了態。
只是朱允熥卻是哼哼了一聲:「是嗎?」
話音剛落
,他便接上道:「錦衣衛有報,金壇縣令賑災不力,百姓求告無門,金壇士紳商賈藏匿糧草,意欲囤積取巧,謀求巨利。孤已下旨,著錦衣衛捉拿金壇縣令,斥鎮江府知府。」
還站在正堂下的翟善不由臉色一緊。
這雪情一事才剛剛開議,太孫便已經命錦衣衛捉拿金壇縣令問罪,手段如此犀利,速度如此之快,自己全然無知,當真是心中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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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請罪。」
僅僅是一個瞬間的思慮,翟善便躬身自請其罪。
他是吏部尚書,管的就是天下官吏,金壇縣令出了事,他難逃其責。
一個照面,通政使司正堂上頓時鴉雀無聲,人人自危。…
金壇縣令被捉拿,吏部尚書請罪。
皇太孫的第一刀已經砍下來了,誰也不知道,下一把刀會落在誰的頭上。
其中,尤以鬱新和王儁兩人最是提心吊膽。
翟善只是因為一個該死的金壇縣令賑災不力,就已經請罪了。
他們兩個人,一個掌著戶部、一個掌著工部,都是最關係這次雪情的衙門,一個出錢一個出工,現在卻因為外頭的雪情,進展緩慢。
要是下面還有刀要落下來的話,指定是要落在他們兩人的頭上。
朱允熥澹澹的看了翟善一眼:「翟尚書初任吏部不久,大明一十三道數千府縣,你有如何能知曉全貌。今日不議罪,只議雪情如何應對,我朝百姓如何安定。」
翟善頷首躬身:「臣謝恩。」
隨後便不發一言的退回到位置上。
朱允熥側目望著武將們的方向看了看,而後轉過頭面朝著文官們平靜說道:「都議一議吧,諸卿皆是朝堂累年臣工,今歲雪情,諸位有何行策。」
說完之後,朱允熥便默默安靜下來,等待著這些人的提奏。
冬。
在六部三法司五寺堂官的後面,吏部都給事中魏樊站起了身。
「臣吏部都給事中魏樊,彈劾工部、戶部,雪情當前,二部行事吞吞吐吐,多有推諉,朝廷坐擁大倉近年海量歲入。戶部不知開倉調運地方賑濟,提振民心。工部掌御天下山川河海,至今應天城外阡陌官道卻舉步維艱。」
魏樊話音剛落,戶部侍郎祁著立馬起身:「魏樊!殿下剛剛才說了,今日不議罪,只議雪情一事,爾雖為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