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政使司衙門前。
這時候通政使司衙門外的積雪,倒是因為有太多的腳印而被踩踏的變成薄薄的一層,只是卻又讓鞋底更滑了些。
公門內外,則是聚著不少的各部司衙門差役。
很顯然,現在通政使司衙門裡,已經有不少的各部司衙門堂官到了,而這些差役則是護送他們的。
在通政使司衙門前的白虎街上,還有更多的傘面一張張的撐開。
因為風雪,傘面壓得很低,見不到人,只見傘面在小心翼翼的移動著。
若是讓詩人看見,大概就會有無數佳作出生的潔白路面,留下了一道道的痕跡。
朱允熥收起了傘,跟隨在身邊的田麥小心接過。
「小的們參見太孫殿下。」
自護衛朱允熥到通政使司衙門前的禁衛隊伍到來的時候,聚在公門下的各部司衙門的差役就已經注意到了。
等到朱允熥收起傘露面之後,這些人便紛紛躬身作揖。
朱允熥點點頭:「不要等在這裡了,都進衙門值房裡取暖。」
「謝殿下。」
通政使司公門下,又是一陣整齊的謝恩聲。
朱允熥不再理會,輕輕的在臺階上跺了兩腳,抖去飄落在身上的雪片,踏入通政使司衙門裡。
進到通政使司,幾步路便到了衙門正堂。…
此時正堂裡已經聚集了不少的各部司衙門官員。
一陣風吹過,正堂裡便發出一陣的倒吸涼氣聲,然後就見一團團的白煙在這些人中間升起。
儘管整個正堂裡已經放了好幾只炭爐,可實在是架不住接連好幾天的大雪,吸乾了田地之間的熱量。
朱允熥的出現,讓原本還吵吵鬧鬧的正堂瞬間安靜了下來。
「臣等參見殿下。」
朱允熥點點頭,帶雪入堂,環顧左右。
六部的尚書侍郎們都來了,各部司的堂官也來了不少,還有些人雖然還沒來,但大抵也用不了多久了,此時從外面正有一名名堂官們冒雪而來。
戶部尚書鬱新和工部尚書王儁站在一塊兒,見著皇太孫走到了上手正位上,便低聲道:「工部催採煤炭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還有京師連通各地的官道,積雪清理的如何?」
王儁撇撇嘴:「在催了,如今是每日一道公文催採,可外頭遍地積雪,催採的公文過去也得要時間不是?我工部的人現在全都在城外頂雪做活,今天清理出來,明天又堆滿了積雪,你讓我工部怎麼做?」
鬱新瞪著眼,卻又無處發洩,只能悶悶道:「工部不清理出官道來,我戶部大倉裡的錢糧如何運出去?」
王儁這兩日都快要瘋了,頂著乾裂的有些發紫的嘴唇,憤憤不平的的冷哼道:「地方官都在幹什麼!」
這便是無能狂怒了。
鬱新
斜眼瞧了對方一眼,不敢再催促。
地方官現在哪裡還有心意顧忌清理轄內官道積雪的事情,都在忙著賑濟災民了。
朱允熥看著眼前這些已經到場的部堂官員們,臉色平靜,不發一言,只是默默的坐下。
而後方才伸手微微下壓。
「都坐吧。」
「臣等謝恩。」
已經漸漸適應了吏部尚書位子的翟善,帶著官員們躬身作揖,隨後才各自依次落座。
只是這時候,朱允熥卻是忽的開口道:「都坐左邊吧,右邊留著。」
原本屁股都快要落在位子上的官員們,不由一愣,面露狐疑的看著坐在上方的皇太孫,有些尷尬的站起身。
翟善悄悄的看了眼皇太孫,然後皺眉看向通政使司正堂外的飛雪,便輕咳一聲,對通政使來徵說道:「勞煩來通政,再為此處添置些桌椅。」
來徵也是機敏之人,太孫讓他們留出右邊的位子,必然是還有人要來的,他當即點點頭,轉身便到了正堂外面吩咐。
百官們也藉此紛紛小聲的議論起來。
等到來徵安排好回到正堂,剛剛尋了位置坐下之時,眾人便聽正堂外面傳來一陣鐵甲聲。
眾人心中一驚,紛紛轉頭看向正堂外面。
只見自西平侯沐英、中軍都督湯醴、禁軍統領常森以下,凡在京五軍都督府勳貴及將領,盡數身著鐵甲外披戰袍披風。皆鐵甲陣陣,頂住寒風暴雪,如一尊尊凜冬雪獅一般,裹挾著片片寒風走進了正堂內。…
「末將參見皇太孫殿下!」
以如今在京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