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舒適一些。」
「若是拉貨,那就是更結實一點,應天周邊都是官道,阡陌交通平坦,可若是南方亦或是九邊呢?」
「另外,此車能否改為大軍衝陣之用?便如武剛車一般,只是速度還要更快一些,成百上千輛車,以排山倒海之勢鑿穿沖垮敵陣?」
朱元章的思路從民用一路發散到軍用,越說越是激動,雙目放光。
朱允熥亦是驚訝不已。
這可不就是坦克嘛!
這個世界大多數的產物,都是從戰爭開始的,軍事上的技術應用
和迭代,才是最快速的。
瞬息之間的事情。
就連朱允熥也不禁暢想起,大明的將士們,開動著成百上千的鋼鐵蒸汽車,賓士在九邊塞外的荒蕪草原之上。
那該是何等的宏偉場面。
不過,現實還是得要一步一步的腳踏實地。
朱允熥默默的笑著:「如今的蒸汽機並不足以支撐起疆場衝陣的強度,不過孫兒有信心,大明未來必然不會再用將士們的血肉之軀,去鑿開敵人的軍陣。」
朱元章亦是點點頭,這個道理他很清楚。
「爺爺啊,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看到大明和你們一起茁壯的成長。」
「爺爺不急,爺爺還有時間,還能看著你們長成參天大樹。」
朱允熥因為老爺子的這番話,心中有些觸動。
抬頭看向前方的官道,不知何時,爺孫兩人已經是駕車到了長江邊。
朱允熥默默的將檔位給推到了空擋上,身後的蒸汽機傳來一陣機關軸承齒輪罷工的響動。
他又轉身到了蒸汽機前,上下搗鼓了兩下,蒸汽機頂部的煙囪便嗚嗚嗚的向外源源不斷的噴吐著白色的水蒸氣。
很快,一朵碩大潔白的雲彩,就伴隨著清風,徐徐的升高,爬向碧藍的天空。
最後。
朱允熥這才雙手撐地,懸坐在車架的邊緣,兩腿自然的微微前後彈動著。…
而他也外頭後仰,看向了站在身後的朱元章。
「爺爺,大明會越來越興旺太平的。」
朱元章雙手叉腰,面朝奔騰不息千年之久的中原大江,挺起胸膛,臉上是昭昭青史寫不盡的自豪。
「至此,見古人所見大江。」
「朕已平生無憾。」
最後一句話,朱元章是雙眸爍爍的盯著朱允熥所說。
朱允熥則是微微一笑:「爺爺,咱們大明的百姓可還沒有人人都能吃飽肚子呢。」
朱元章亦是面帶笑容,反問一句:「爺爺和大明還有你啊。」
說完這句話之後,朱元章伸出手掌,撐在朱允熥的肩膀之上,一手撐著膝蓋,緩緩彎腰屈身,如同朱允熥一般懸坐在車架邊緣。
「近來,爺爺時常午夜夢醒。」
朱允熥歪著頭,從側面看過去,老爺子的臉上已經有幾點斑駁的歲月留痕。
蒼蒼白髮,已經讓這位大明的開國君王,華夏正統的重塑者,悄無聲息的變成了老人。
歲月無痕。
只因人間處處有跡可尋。
朱允熥這時候充當了一個很好的旁聽者,安安靜靜的陪伴在這位老人身邊。
朱元章輕嘆一聲:「每每夙夜醒來,爺爺眼前總是能見到多年前的人和事,看到天下生靈悽慘的場面,聽到黎民哀嚎的聲音。
輾轉之後,又想到昔日故友,如今大抵都已轉世為人,為我大明子民。昔陳友諒、張士誠等,如今也定然是享我大明昌運。
於是,爺爺便愈發睡不著,難以入眠。」
朱元章神色有些激動,又有些愴然。
他轉頭看向朱允熥的時候,卻已經是面帶笑容,伸手拍拍朱允熥的肩膀,又拍拍他的臉頰。
「所以啊,爺爺每日都在害怕,怕那些人又會回來,怕天下又回到那時候,百姓又會再次陷入到天災人禍的境地。
因為怕,爺爺這些年殺了很多人。有咱們家的敵人,也有咱們家的親友,爺爺殺淮右功臣,殺天下腐儒,殺貪官汙吏。洪武二十七年,爺爺下旨聚兵北征十一次,不過殺盡前元,卻也讓塞外草原血流成河。」
朱允熥沉
聲附和道:「爺爺便是我大明的定國神器,亦是天下蒼生之福。」
「古今何人能稱神器?」朱元章哈哈大笑著搖頭,而後神色一沉:「往後,你要記住。這天底下,只要有違社稷基業,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