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一波。
緊張的氣息,幾乎是將整個河南道繃緊成一根滿月的弓弦。
河南府洛陽城中,作為舊時前唐神都的千年古城,這座城雲集了眾多的高門大戶,士紳權貴人家。
今日裡,洛陽城中又有三戶人家被滿門羈押,發往開封府歸桉。
彭的一聲。
巨大的響聲,在城中某一處高樓上響徹而起。
素來有包半城的洛陽包家家主包溫仁,臉色鐵青,手握拳頭的砸在桌子上。
而那先前的響徹之聲,便在自他的拳頭下發出。
包溫仁咬著牙,環顧左右眾人:「再這樣下去,我等這些人便是一個都逃不掉!」
室內聚集的人很多,皆是鐘鳴鼎食人家。
只是此刻,眾人盡數沉默不語。
「為今之計,我等當該如何做?」
許久後,有人默默的發出詢問。
包溫仁目光嗖的一下移了過去,看到那人,旋即輕嘆一聲:「原本,我等都以為皇太孫此行,是以賑濟六府災情為要。那時候我等又怎會想到,災情是小,吏治是大。現如今,河南道地方官府,乃至於河南道兩司衙門,都換成了皇太孫身邊的隨行官員。」
「一開始我等想的,還是兩司衙門能保下我等的身家性命。怎奈何現如今,他們自己都自身難保了。更莫說這些日子,河南道有多少人家被滿門羈押問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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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便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見,眉頭緊皺,望向目前還未曾吐露意圖的包溫仁。
「包兄,兩司衙門和其他人,現在可都被皇太孫羈押在牢獄之中,我等本就是自身難保,又如何能救他們?」
「是啊包兄,咱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哪裡還有精力去管他們那些人。」
「……」
「最多再有十日,要是還沒有辦法……包兄莫怪小弟,屆時我只能帶著家中妻兒,往西邊逃了。」
「……」
更甚者,已經有人提出要逃跑的意圖了。
包溫仁臉色唰的一下沉了下來,臉色難看的盯著說出要逃跑的那人,冷哼一聲:「你要往哪裡套?不知道潼關後面就有秦王府的三護衛軍馬守在那裡!」
包溫仁怒氣衝衝的呵斥了一聲,而後憤憤不平的怒視著那人。
直到對方變得面紅耳赤,低下頭之後,包溫仁這才冷哼一聲,拍了拍桌子。
「不清楚現在河南道是什麼情形的,可以出去再問問。」
「誰也別想著有逃跑的機會。」
「秦王府的三護衛軍馬,為什麼會跑到潼關後面?那就是為了堵住咱們這些人西逃的退路。」
「南邊,中都軍馬更盛,徐州一方生出亂賊一事,眼下也不是好走的路。西南邊,大抵我們這些人還沒有走出湖廣道,就會被朝廷的鷹犬錦衣衛給尋到。」
室內,大多的人被包溫仁說的是臉色難看,惶惶不安。
卻也有人張了張嘴。
包溫仁冷笑一聲:「還有北邊是不是?那就是痴心妄想!你們覺得自己能躲過九邊邊軍的防線?還是覺得,你們能和那幫腌臢元賊餘孽待在一起?」
隨著包溫仁將最後一點不可能的可能給抹去之後,便再也沒有人張嘴了。
「眼下,我河南道可以用一句四面楚歌來形容了。」包溫仁回想著自開封府送過來的訊息,慢慢道來:「咱們這些人啊,誰也跑不掉,哪裡也去不得。便如同是被甕中捉鱉一般,被朝廷的鷹犬一個個的挖出來。」
緊張到凝結了的氣氛,讓這方室內就連呼吸聲都似乎消失不見了。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在四面楚歌的處境之下,包溫仁肉眼可見,這些人生出的恐懼之色。
見時機已到。
包溫仁寬慰道:「但若是換個角度去想,這又何嘗不是我等唯一的機會?」
果然,隨著包溫仁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紛紛看向了他,眼睛裡透露著期待。
「還請包兄救救我等!」
「只要能熬過這一關,包兄便是我等的再生父母。」
「我家雖貧,但只要包兄有用,只管取用。」
「……」
一時間在場眾人熱議了起來。
包溫仁面色不改,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如此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