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諸道並朝堂各部司衙門。」
年輕的即將上任吏部的白玉秀眼瞼勐的一顫:「那先生要學生去文選司……」
解縉當即眉頭一凝,目視向白玉秀:「此乃上意,朝堂官缺,豈是你我可以私相授受乎?」
「學生知錯。」
解縉輕嘆一聲:「讓你去文選司,是為了我朝定下考公法之後,朝堂上下內外官員銓選之事,能有明察之人,秉持公正,為朝堂取良才,開大明萬年盛世。」
取心學進士,這已經是朝堂潛規則了。
用自己這麼一個心學進士任官吏部文選司,那自然是要取心學良才。
白玉秀終於是反應了過來,自己去吏部文選司到底是為了什麼。
而他也是幡然醒悟過來,為何一開始先生就會透露出,不願意看到自己和功勳將門家的女娘結親的態度了。
白玉秀當即揮袖抱拳:「學生定不負聖恩,定不負先生教導。」
解縉揮揮手,在九邊奏章上圈圈畫畫了幾筆。
而後輕聲開口:「大明有官兩萬餘,上上下下,雖不似前宋朝堂冗官冗員,官場架屋迭床。但將來,朝廷又會新增多少官員?近來的兩榜進士數量近千,難道科科皆授官?
考公法勢在必行,文選司務必擔起除陳納新的擔子,好讓我大明能時時如青壯,不致老如腐朽。」
白玉秀點點頭:「學生省的。」
解縉嗯了一聲,他教學生從來不會多說廢話,說明白說清楚也就足夠了,至於到底能不能領會,全看學生自己的本領了。
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無非如此。
所幸,白玉秀是個好學生。
若不然也不能在如今那數量已然眾多的心學進士裡面,會被自己推舉給皇太孫,繼而將要委任吏部文選司主事一職。
將這等閒雜之事議完之後,解縉也終於是能安下心來審閱奏章總述。
白玉秀便站在一旁,為其研墨,整理一份份審閱過的奏章。
九邊的奏章總述被圈點完,白玉秀便將其送到了文淵閣外。在外面,自會有人拿著這些圈點後的奏章總述,再送到外面。最後,那一箱箱的國事奏章,就會被分別送往皇帝和太子所在。
而往往,九成九的事情都是送往太子處。
只有少之又少的事情會被送往皇帝處,與此同時也照樣會抄送一份到太子處。
這便是如今大明每一日的政治執行流程。
時間便在這等緊趕慢趕之下,讓解縉看到了最後面,有關天下諸道事務的總述上。
審閱片刻之後。
解縉肩頭一抖,不禁低喝一聲。
剛從外面回來的白玉秀目露疑惑,上前道:「先生,這是生了什麼事?」
解縉當即抬頭看向白玉秀:「今日諸道總述,你不曾看過?」
白玉秀茫然的搖搖頭:「這些事,依照平日,都是通政司文書秉筆抄錄,學生今日不曾看。」
「糟!」
解縉當下失聲,臉色也愈發的難看起來。
白玉秀再進道:「先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啪。
被解縉捏在手中的奏章,落在了白玉秀面前的桌桉上。
白玉秀趕忙拿起來,便往下翻閱起來。
解縉這時候已經是站了起來,神色慌亂:「事情鬧大了!通政司那邊定然已經將此事給洩露出去了,如今應天城恐怕已經是亂起來了。」
解縉來回的踱著步子。
「去陛下那!」
他低聲喊了一嗓子,然後回過頭看向手捧著奏章的白玉秀,只見白玉秀臉色一片煞白,整個人都在不停的顫抖著。
「河南道全境叛亂……」
「山東道叛亂,漕運中斷……」
「萬民廢立當朝監國皇太孫……」
「朝廷……」
「朝廷,朝廷……」
白玉秀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胸口的氣出的多進的少,原本還煞白一片的臉頰,頃刻間就已經是一片漲紅。
解縉眼看不妙,當即上前,揮手便重重的抽打在白玉秀的臉頰上:「醒來!」
白玉秀被先生一巴掌抽倒在地上,原本失神的雙眼,卻總算是漸漸的恢復了清明,臉色也漸漸平復下來,只是胸口卻還是重重的起伏著。
解縉面色緊繃:「隨我去面見陛下!」
喊了一聲,解縉就已經是往文淵閣外面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