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現在再亂,還能亂到哪裡去!」
今日留守城中的官員們,相互對視了幾眼。
「啟稟殿下,叛亂來的實在太快,好似是各地提前商量好了一般,齊齊的都在今天生出叛亂。
臣等自今日殿下出城,便一直在接收各地傳回的訊息,雖有未到之處。但目下臣等預測,此次河南道已被捲入叛亂的人,不下十萬之眾……
其中河南府形勢最為嚴峻,而其餘地方,亦有屯田衛所官兵參與叛亂,約有一萬五千之眾……」
說到最後,那開口應話的官員,已經發不出聲了。
公堂裡,再一次的鴉雀無聲。
「一萬五千之眾啊。」朱允熥冷笑了一聲,轉頭看向朱高熾:「燕世子,徵南大將軍麾下,此刻有多少軍馬。」
朱高熾肩頭一顫,轉身低聲道:「開春輪番南征將士,此刻大將軍麾下軍馬約有三萬。」
朱允熥又笑了笑:「大將軍三萬軍馬,為我朝開疆闢土兩道,此刻仍在南方征討開疆。河南道卻有一萬五千之眾捲入叛亂,當真……」
這話已經很明顯,也很扎人心肺了。
裴本之嘴唇顫抖的開口:「殿下……」
彭!
朱允熥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桉上:「這便是大明朝的好士紳!好良善人家們!」
罵完之後,朱允熥重重的出著氣。
朱高熾往後縮了縮腳,當熥哥兒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他已經準備撕破所有的臉皮了。
相處多年,朱高熾很清楚身為大明皇太孫的熥哥兒,對那些士紳良善人家是怎樣的看法。
東湖莊的事情,就發生在不久之前啊。
裴本之、高於光等人亦是聞聲之下眉頭一挑。
皇太孫沒有指責河南道屯田衛所官兵的叛亂,沒有說官府的監管不利,指名道姓的將所有的罪過扣在了士紳良善人家們的頭上。
正當這時。
衙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踢踏踢踏聲。
那是群馬疾馳的動靜。
少頃,公堂外便傳來了蹬蹬蹬的腳步聲。…
「報!」
「報!」
「報!」
背插紅羽的急遞士卒一路衝進了公堂,跪在公桉前。
「啟稟殿下,山東道急奏。」
公堂上官員們眉頭一抖,心中愈發的揪了起來。
河南道此刻正生叛亂,山東道又來了急奏。
沒人會覺得這時候能有什麼好事發生。
朱允熥眉頭夾緊,沉聲道:「念。」
急遞士卒從懷中取出公文,急促高聲道:「奏報欽賜監國皇太孫殿下,山東道今生叛亂,以邪社野祠白蓮教為首,結地方士紳地主,泰山之下,府縣生亂,漕運中斷。急請朝廷平鎮叛亂。」
亂了。
徹底的亂了。
整個中原之地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當河南道布政使司衙門裡的官員們,聽到漕運中斷的訊息之後,當場便有幾人眼前一黑,竟然是直接就昏厥了過去。
只要不是個蠢人,在朝堂之上為官,便沒有人不清楚漕運對帝國的重要程度。哪怕是現在,在有著以淮右將門之首,中山王府為首的海運補充下,大明還是以漕運為主要的南北溝通方式。
漕運一斷,河南山東兩道生亂,現在的大明可以用南北中斷來形容了。
天下大亂!
一次潰決,一場洪災,一次官府換血,一場叛亂,大明朝竟然莫名其妙的走向了天下大亂的局面。
「大明不會亂!」
朱允熥站了起來,目光鎮定而又平靜的喊了一句,將還陷入震驚慌亂之中的官員們叫醒。
他目光如炬的注視著這些官員,擲地有聲的開口。
「大明不會亂!大明更不會亡!」
再一次重申之後,朱允熥發出了號令:「命。」
裴本之、高於光、於馬等人為之一振。
「臣等在。」
朱允熥揮袍抖袖,眉目清明:「河南道布政使司衙門公文告示,凡從叛亂者,就地棄械可免罪。凡緝拿叛首者,朝廷論功行賞。凡格殺叛亂者,朝廷賜官授爵。凡從叛不降,皆死罪矣!凡叛首者,九族皆死罪!」
裴本之等人提振心神,全神貫注。
聞聽皇太孫要告示招降叛亂,心中漸有安定,可最後又聽皇太孫對叛首九族賜死,這等分明是刺激叛首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