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婉,感動河伯。
黃河頃刻之間掀起滔天巨浪,打翻龍船,將柳園姑娘借走做了水神,永遠守護在家鄉旁。而柳園口之名,方才由此流傳下來。」
說完之後,裴本之也不禁想要抽自己兩巴掌。
眾人也盡數沉默。
朱允熥望著沉默的眾人,卻是笑了笑,雙手拍了拍製造出響聲來。
他看著眾人,輕聲道:「看起來,關乎黃河的故事,恐怕大凡都是如此的。」
潘德善在一旁立馬躬身道:「殿下勵精圖治,今有黃河水務總督衙門創立,臣總督黃河水務,定叫黃河安瀾,不叫柳園姑娘傾覆黃河之事再生。」
朱允熥擺擺手,無關緊要道:「即是故事,便不可作數。此亦是寓言,如警鐘常響徹於我等頭顱之上,告戒我等要以芸芸眾生黎民生機為要。」
裴本之和高於光趕忙帶著官員們躬身作揖,出聲響應。
朱允熥卻是忽的露出笑聲,在眾人不解的注視下,又道:「說起來,應天城那邊通往杭州府正在修建的水泥路,你們也都知曉吧。」
【鑑於大環境如此,
眾人紛紛點頭。
應杭水泥路的修造,今年在朝中是有過一輪熱議的。原本文華殿行走、翰林學士解縉,是要同時開工三條水泥路,最後還是經過角逐,暫時先修一條。
…
朱允熥便說道:「你們或許不知道,那水泥之法,這一次也被用在江南那無數的溝渠河流之上。新修橋樑,可承載萬鈞重物,猶如坦途。」
皇太孫身處黃河之上,卻說起了江南的水泥路,話題轉變的有些快。
可眾人卻依然是從最後這番話裡,品出了真意。
高於光悄然抬頭,看向朱允熥身後那數百丈寬的黃河,心中不免生疑。
水泥之法,能讓黃河也變成坦途?
裴本之則是覺得,若是水泥之法當真有用,也是未嘗不可試的。
如若成真,大明豈不是便能將黃河天塹變坦途?
若是當真做成這件事情,大明便可萬世流名。而更為重要的是,黃河將再也不會成為阻攔大明南北的障礙,九邊也將會得到更強勁的支援。
南北交流,將會變得更加的從容起來。
朱允熥笑了笑,橋樑工程的複雜性和難度,不是他能夠解釋清楚的,也不是他想做成就能做成的。
那是修造橫跨天塹的橋樑,不是在土地上鋪設水泥路。
二者,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事情。
不過總是要心存希望和暢想的不是?
若是連想都不敢想,世間萬事萬物,又如何能得以成真?
朱允熥笑笑道:「還望諸君力往一處使,說不定哪一日,我等眼前這條大河天塹,就真的會變成坦途了。」
說完後
,朱允熥的腦海中便當即浮現出一副畫面。
一座由無數巨大的水泥橋墩構建起來的橋樑,橫跨這條奔流萬年之久,無數華夏子民只能撐船而渡的大河。
巨大的鋼鐵構建如同龍骨一樣,跨立在橋樑之上。堅韌的鋼軌,溝通了南北兩個方向。
忽然,蒼茫大地上,響徹起了一陣嗡嗡嗡的蒸汽聲。
天邊是一道潔白的水蒸氣,拔地而起,飄散到天空中,變化成一片片的雲朵。
一列動力十足的蒸汽火車,拉動著數十個巨大的車廂,哐當哐當的疾馳在鋼軌上。煙霧中,車廂窗戶後面,露出一名名披甲戴胃的明軍官兵,還有那些南來北往尋親訪友的百姓。
在火車的後半部分,是一尊尊口徑碩大的新式火炮,以及無數的武剛車、軍陣軍械。
最後的最後,是一車廂一車廂的糧草物資,商賈的貨物。
通宵達旦之間,整個大明因為這些存在,而變得宛如一個整體,帝國的血脈在蓬勃強勁的流動著,時時刻刻為帝國帶來充足的動力。
舉世皆明!
日落為明,日出為明。
「殿下,臣並總督衙門對水泥之法,如今也有些淺顯的嘗試,還請殿下能撥冗指點。」
潘德善的呼喊聲,將已經暢想到了無數年後大明的朱允熥給重新拽回現實。
朱允熥的目光恍忽了一下,看向現實裡的大明。
他不曾惹人注意的自諷的笑了笑,而後看向潘德善:「但說無妨。」
…
潘德善面色恭順,引著眾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