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過一般,充滿了生機。
就如同此刻的大明,一如初生,生機盎然。
漫長的宮廷深紅甬道,大明朝的官員們已經走了一遭又一遭。…
琉璃瓦下,幾隻麻雀昂立在獸首之上,俯瞰著甬道里漸漸進入宮廷的飛禽走獸們。
合抱粗的從西南深山之中砍伐出來的巨木,被刷上了一層層的膩子、底料、裹上紅漆,撐起了一片華蓋琉璃。
重巒疊嶂,巍峨不凡。
在陽光和薄霧下,宛如九闕天宮。
而那廊下的宮娥,便是王母治下的仙女。
那些內宦,則是玉帝治下的小神。
至於如山林一樣矗立在薄霧晨光下,那一尊尊宛如金山一樣的宮廷上直二十六衛親軍將士,便是那滿天的天兵天將。
大明朝的一天,從現在開始。
天下,若無大事,將以昨日的步驟重複。
而在這九重宮闕之中,也將會決定明日的天下步驟如何。
「啟稟陛下,徵南大將軍、開國公常升,現已領兵踏足占城,連攻數城,臣請奏陛下,占城是以道而立,或併入交趾道,還請陛下早做決斷。」
陛階上,朱允熥身著赤色圓領斜襟龍袍(明制非皇帝)、頭戴烏紗折角朝天巾、腰繫藍底紅面鑲金邊綴明玉帶、足蹬玄面白底靴,眼若星辰,頂劍眉颯爽,正從容不迫的手分前後平靜注視著朝堂上。
這是吏部尚書詹徽正在進行工作報告和請示。
已經徹底肅清交趾道後,常升並沒有休整多久,一等到京衛輪番去往交趾的大軍一到,就開始了繼續南下進攻佔城的軍略。
理由很簡單。
原陳朝國主陳暊找不到了,大明懷疑他是潛逃進了占城,藏匿在占城境內。
【推薦下,
在上國使臣面前,稍有顯露不從,此舉大不敬。
於是,大明朝的徵南大將軍,自然是要為了維護大明的尊嚴,發兵征討占城。
如今,這訊息從交趾傳來,恐怕已經是從佔領數城變成打下整座占城,亦或是佔領過半。
如何善後占城,就成了首當其衝的要務。
御座上,朱元章目光掃過殿內群臣,迎著殿外的陽光,一股豪情從他的心中滋生出來。
僅僅是坐在這華蓋殿內,大明的將帥和士卒,就在萬里之外將勝利的戰報傳回來。
天下。
在這一刻,猶如掌中物。
「六部諸衙何意?」
朱元章將佔城的處置意見,交給了朝堂上臣子們,此乃朝議。
文武兩班發出了一陣竊竊私語。
少頃,吏部尚書任亨泰出班,立於詹徽身邊。
「啟稟陛下,交趾道新徵,以清化大都督總領道務,交趾三司分治,此乃百廢具新,諸臣工於邊疆之地,治理安民,頗有建樹。
而交趾道,幅員不足與中原十二道比,占城亦如此。臣等以為,當並占城全境於交趾道。
且今歲恩科業已將畢,屆時足可選派新科官員南下,以為交趾道現官副手,撫順交趾道。」…
御座上,朱元章默默點頭。
並占城入交趾道,這本亦是他心中的謀劃。
新徵之地的一統才方便朝廷管理,且交趾和占城並就面積不大,兩地加在一起,大抵才能夠得上湖廣道一道面積。
只是,朱元章這時候還是低頭看向陛階上的朱標。
「太子何意?」
朱標當即轉身,面朝老爺子躬身作揖:「臣以為,諸位臣工所言可行。」
朱元章再行點頭,沉聲道:「占城以此照辦。」
華蓋殿內,群臣躬身。
「臣等遵旨。」
朝堂上到現在已經議過好幾樁事情,朱允熥都一言不發,直到此刻方才轉身拱手作揖開口道:「臣有事啟奏。」
朱元章雙眉一抖,朗聲道:「准奏。」
「臣奏南疆九龍江平原事。」朱允熥緩聲開口。
九龍江就是湄公河在交趾道那邊的稱呼。
而九龍江平原,也就是那座讓他垂涎欲滴良久的湄公河平原。
九龍江,那可是往日裡大明朝堂上鮮少聽聞的地方啊。
於是,朱允熥此言一出,滿殿官員紛紛豎起耳朵。
朱允熥則繼續道:「朝廷現已設交趾道,占城不日即收,南方沿海全入我大明掌中。而九龍江平原,卻有不下湖廣、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