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張臉也已經是扭在了一起,腰板更是肉眼可見的軟了下來。
只見他支支吾吾的低聲道:「三位徐家舅爺,好巧啊,你……你們也來喝茶呀。」
門外三人,臉色亦是有些難看。
如今的大明魏國公、中軍都督府都督徐輝祖。中軍都督府指揮使徐贗緒,中軍都督府將軍徐增壽。
三人臉色凝重的看著站在門後的皇太孫,又看向屋裡的三妹徐妙錦。
氣氛幾乎是凝重到了讓人喘不過氣來。
年歲最長的當代魏國公徐輝祖輕咳一聲,帶著徐贗緒和徐增壽兩人躬身作揖:「臣等參見皇太孫。」
站在門口的朱允熥,現在恨不得轉身從窗戶跳進外面的秦淮河裡。
見三人對著自己作揖施禮,他如鯁在喉一般的嗯啊著點頭:「免禮免禮……」
在他的身後,徐妙錦整張臉都變得紅彤彤的,羞澀緊張不安的捏緊雙手低下頭。
兄長們怎麼就來這裡了。
徐輝祖這時候臉色凝重的又輕咳一聲:「殿下。」
朱允熥這才反應過來,側過身讓出路:「舅爺請進。」
中山王府的三個當家兒郎進了屋子,朱允熥趕忙轉身將屋門關上,卻不曾上拴嚴實,而後長長的突出一口濁氣,這才又轉過身。
只見徐輝祖已經是開門見山,拱拱手道:「殿下,此刻城中亦有流言生出,或不利於殿下。」
「加之惠妃娘娘已經傳下話,不日宮中就要召開賞春宴,擬定殿下與信國公府、西平侯府婚約之事。」
「至此關口,殿下當以國事為重,萬不可致使社稷有恙。」
這已經是就差指名道姓的掀開了罵朱允熥。
只是,朱允熥卻也只能頷首不斷的點著頭。
今日城中的流言是關於自己的,婚事也是自己的。說的都非朝政,以徐輝祖這位中山王嫡長子的身份而言,卻也算不上有錯。
長輩勸諫警醒,任誰都挑不出毛病。
可是朱允熥也明白。
徐輝祖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提及自己的婚事,必然是在提醒自己和中山王府的女卷是沒有可能的。
甚至,他同樣是在暗示一旁的徐妙錦。
朱允熥點點頭:「魏國公之言,孤已曉得,今日自當扼制謠言散播。」
徐輝祖臉色稍稍放鬆了一些,輕嘆一聲,而後擠出笑容:「臣自陝西練兵而歸,聽聞殿下在交趾道的經歷,殿下有奪城之勇,臣等敬佩不已,來日臣等還想與殿下多多討論軍略之事。」
徐輝祖不明白眼前這位年輕,卻在幾年之間猶如脫胎換骨的皇太孫,和自家……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但觀如今朝局,中山王府就算是不對某些事情表態,可釋放善意卻也是應有之意。
朱允熥目光微微一閃,同樣是露出笑容:「孤還有好些疑惑,希望屆時能得魏國公開釋。」
徐輝祖推辭自謙了一番,而後看向身邊的徐增壽:「增壽,送妙錦回孝陵祈福吧。如今城中謠言起,家中要多派些人守在妙錦身邊。」
孝陵上就有一支孝陵衛常年駐守,徐妙錦是在孝陵馬皇后神位前為大明祈福,周遭時時刻刻都有孝陵衛守衛,哪裡又需要中山王府派人護衛。
不過是為了就此看管住徐妙錦而已。
朱允熥心中知曉,可如今這也是人家家裡的事情,只能是含笑站在一旁。
徐妙錦則是一直低著頭,時不時的抬頭悄悄的剜著自己的三個兄長几眼。
等徐增壽帶著徐妙錦從朱允熥面前走出去的時候,徐妙錦則是趁機趕忙外頭,瞪大了雙眼看了朱允熥一眼,然後才又低下頭跟在徐增壽身後出了屋子。
屋內的氣氛一時間又變得凝重起來。
這種好似被姑娘家長現場抓包的感覺,讓朱允熥一時間難尋脫身的辦法。
同樣的,徐輝祖也尷尬難堪不已。
事情不能挑明瞭擺在檯面上說,這是底線。
不然,事情就會變得不可控。
不論是中山王府還是宗室的臉面,都將要被丟盡。
可不說不做,誰也不知道等下次回過頭,事情又會變成什麼糟糕的樣子。
所幸。
尷尬沒有持續多久。
門外終於是傳來了孫成的呼喚聲。
「殿下,錦衣衛有訊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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