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縉提在地方上開設分局,並不僅僅是因為書報局如今的業務量日益龐大。
解縉愣了一下,低聲道:「直隸如今仍然只有書報局一家。但江西道、湖廣道,僅僅這兩道,如今就有十數家在發行書報……其他各道,也都有些人在做。」
朱允熥笑笑:「是那些理學人家吧。」
解縉抬起頭,難得的解釋了一句:「確實是,但他們並沒有再起事端,只是一直在廣邀天下理學大儒書寫文章,闡述先賢典籍。」
文鬥。
心學和理學,各家宣傳各家的思想,推廣各家的學說理念。
這就是如今大明朝儒家的道統局面。
朱允熥點點頭:「朝廷沒有不叫人說話的道理,既然只是寫文章,書報局就該寫出更好的文章來。增設各道分局的事情,安排下去吧。」
解縉點頭領命,如今書報局因為發行量和閱讀量的原因,早就開始承接地方商賈刊登廣告的業務,雖說不至於完全的自給自足,但在各道增設分局,卻也在能力範圍之內。
加上有太孫當初留下的幾本大綱,書報局這兩年一直在同時連載幾本話本。
為了開源,解縉已經開始籌謀將餘下的話本大綱單獨拿出來,單獨印刷售賣。
並且,因為書報局不斷的擴張印刷能力,同樣可以對外承接印書的業務。
在擴大影響力的同時滿足自給自足,是解縉對如今的書報局最低的要求。
成為心學聖人的事情?
解縉很理智的認為自己現在二十郎當歲的年紀,還不足以成為聖人。
將書報局的事情定下之後。
解縉便轉口道:「今歲恩科已經開始了。」
朱允熥愣了一下,然後笑笑:「又是一年恩科到……」
心學傳播在民間,可朝堂上同樣需要有心學大佬掌握權力。
這是在場人的共識。
只是,朝廷官職乃至國之重器,不能明說。
朱允熥轉頭看向夏原吉:「聽說,維喆兄如今在應對那些夷人商賈?」
一聽太孫提到如今在應天城裡的夷人商賈,夏原吉便頓時滿臉無奈。
夏原吉拱拱手,開始將自己這一兩年的戶部苦惱灌輸給太孫:「殿下您是有所不知,那些夷人皆是貪得無厭之輩,便是臣觀遍我朝商賈,也不曾見過有這等人。」
「哦?」朱允熥面露狐疑,好奇道:「他們幹什麼了?」
夏原吉苦笑著搖搖頭:「去歲冬,有一批佛郎機商人在廣州府登岸,遊說地方官府,他們想要在廣州府買地作為日後前來大明的落腳之地,還要在買到的地上營造屋舍庫房,留下人手管理。」
聽到這裡,朱允熥眉頭不由一凝,心中不受控制的多出了一份陰霾。
夏原吉目睹著太孫的臉色變化,立馬沉聲開口道:「此時報到通政司,臣當時便與詹尚書等人議定,下令廣州府等地,絕無可能賣地於那些夷人商賈。」…
嘭的一聲。
小書房裡,朱允熥揮拳重重的砸在面前的茶桌上。
突然的變故,讓在場三人紛紛皺起眉頭看向他。
在三人的疑惑之中。
朱允熥臉色陰沉,沉聲道:「凡我大明之地,皆乃祖宗之本,乃天下人之地,絕無半寸可讓於外人之手的可能!」
朱高熾眨眨眼,為朱允熥面前空置了的茶杯倒上一杯茶。
夏原吉則是點頭頷首道:「臣領命,今日會與六部商議,將此事奏於朝堂之上,再下發地方知曉。」
只是要提前告知各道官府,大明朝的土地沒有任何可能售賣或是出讓給外人。
然而,朱允熥卻覺得僅僅是這樣還不夠。
便繼續沉聲道:「土地不可讓,百姓不可失,此為永例。」
這話的分量就有些重了。
只是以朱允熥現在的監國皇太孫身份來說出口,卻有些不合身份。
夏原吉三人默默的看向朱允熥,並不知道為何會因為一件已經處理過的事情,就讓他有了這般大的反應。
而朱允熥卻是轉口道:「夷人商稅徵收,是否依過往所議而行。」
夏原吉立馬回答:「回殿下,自殿下離京之後,凡夷人商賈入朝行商,戶部徵收商稅,皆為五成,不曾有過更改。」
朱允熥點點頭:「知會了下面的人,莫要因為拿了夷人那幾兩碎銀子,就將夷人商賈的貨物定價降低。只要他們能以五成徵收,每歲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