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不是被你坑了?就像二叔那樣。”
“絕不可能,我敬重四叔之心,日月可鑑。”
後宮角落裡,朱允熥臉色鄭重的搖著頭,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瞪著面前因為身子重只能撐著膝蓋坐在花壇上的朱高熾。
他看向眼前的宮苑,原本還算是寬闊的宮苑因為老朱家這幾十號兒孫齊聚,也就顯得有些擁擠了起來。
席位早已佈置好,以老爺子為中心,依次是太子、皇子並王妃,後宮妃嬪,親王世子、親王子。
此刻宴席還未正式開始,先前晌午領兵前往獅子山平定動亂的朱堈和朱棣已經是靠著太子朱標的位子坐定。
大明朝的這群皇二代們,自然是將話題圍繞著老爺子進行的。
各家的王妃卻是都紛紛離席,去與後宮的妃嬪還有各家的小女娘們說話。
唯有如朱允熥、朱高熾這樣的皇孫小一輩,散落的滿場皆是。
朱高熾目光幽幽的看了身邊的朱允熥一眼,低聲道:“先前,二伯家的老大才與我說起話來。”
朱允熥哦了一聲,目光找到秦王世子朱尚炳的身影,輕聲道:“炳哥兒與熾哥兒說甚了?”
朱高熾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炳哥兒說了,若不是看你是太孫,他定然是要好好的教訓你一頓。”
朱允熥不由的笑了起來,再看向出生於關中,更是有關中老秦人那等孔武有力模樣的朱尚炳。
他覺得對方並沒有說假話,若不是自己有著皇太孫的身份,恐怕兩個自己加起來也打不過對方。
“所以,炳哥兒是在為二叔的事,生我氣?”
朱高熾笑著擺擺手:“那倒是沒有的事。其實說起來,各位叔伯家的兄弟,也都曉得浙江道的事情是為了什麼。
只是依著炳哥兒還有其他幾位兄弟的意思,熥哥兒你往後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最好還是提前說一聲,大家也好有個準備,總不至於還得要躲在家裡苦思冥想才能弄清楚緣由。”
說完之後,朱高熾晃了一下身子,屁股坐在花壇上實在是有些受罪。
而他也是藉此,靜靜的注視著站在身邊的朱允熥。
朱允熥低頭看了一眼朱高熾,默默一笑。
秦王世子透過燕王世子傳的這句話,他是明白的。
正想著如何開口的時候,朱允熥就聽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轉過頭,就看到朱尚炳已經龍行虎步的走了過來。
當了近前,朱尚炳規規矩矩的躬身抱拳:“臣參見皇太孫。”
朱高熾抬頭瞧了一眼,哼哼了兩下,嘴角上揚的笑著。
朱允熥則是笑出聲來,已經是伸手托住了朱尚炳的雙手:“炳哥兒年長於我,此時皆是自家人,並無外臣在,往後便不要再論這些虛禮了。”
朱尚炳低著頭,臉上帶著輕笑,忽的臉色一變,原本抱著的雙拳則是反手之間就將朱允熥的手握住。
一股暗力使上,朱允熥的手臂便已經是向著外側傾斜過去。
朱允熥眉頭一凝,雙腿下沉,低喝一聲,硬生生憑著單手便止住了朱尚炳這突然來的一下,只是僅靠著一條手臂也難以讓自己的手臂回到原來伸出的位置上。
朱高熾坐在一旁,挑著眉頭看著這兩位堂兄弟之間的暗中較量,眼中露出一片激動和嚮往。
等他看著兩人的下盤都開始顫抖起來的時候,便當即輕咳一聲。
朱尚炳聞聲之後立馬鬆開雙手,再次抱拳躬身,這一次卻是更加的恭敬了一些。
隨後不等朱允熥開口,便挺直了身子,滿意的看向朱允熥。
“熥哥兒如今愈發精進,想來咱們兄弟日後不在應天,熥哥兒也不會被朝中那幫文官們給欺負了。”
朱允熥無奈的笑著,對朱尚炳突然使出的試探,只能是抱以苦笑。
他看向臉上不見分毫憤滿的朱尚炳,輕聲道:“炳哥兒神武有力,這些年隨二叔就藩西安,聽聞已經在軍中闖出了不小的名氣,有炳哥兒在,我大明北疆自可穩如泰山。”
朱尚炳這會兒終於是露出了少年人應該有的風采。
只見他搖搖頭,揮揮手,大有一副兒子強過老子的心氣。
徑直伸手搭在朱高熾的肩膀上,就坐在花壇上,對著朱允熥開口道:“要不是我爹天天壓著我,咱定然是要叫熥哥兒能在軍報上日日聽到咱的名字!”
朱允熥笑笑,也是坐在了朱高熾的另一邊,同樣是伸出手搭在了朱高熾的肩膀上,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