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能安耐住自己可能會出任皇家兵事學院教習先生的身份,更不可能拒絕家中子弟進入皇家兵事學院學習的機會。
當皇太孫將皇家兵事學院的作用介紹完之後。
在場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也清楚的知道,只要此時辦成,恐怕未來大明軍隊之中,將會有過半的將校是出自這座學院。
這是一個巨大到,遠比家中需要為那幾千幾萬畝田地繳納賦稅,更大的利益。
只要這座學院建成,大明的軍隊格局將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恐怕那時候,軍中人人都將以能夠進入到這座學院為無上榮耀。
而冠以皇家之名的兵事學院出來的人,也必然將會成為軍中的中堅力量。
所有人的眼中都如同景川侯曹震一般,露出了火熱的期盼。
試問這個時候,誰家沒有幾個老大不小的孩子。
在場的他們已經走到了大明最有權勢的那一批人之中,他們便會想著將這一份榮耀和權勢傳承下去。
躺在功勞簿上的事情,不可能永遠的長久下去。
朱允熥點點頭:“明日,這本奏章便會呈奏到老爺子面前親閱。”
常升瞪著眼,忽然覺得自己拿出的這本開國公府田畝數,變得有些多餘了。
朱允熥這時候卻是看向二舅,他清楚擺在自己面前的那本賬冊裡面記載了什麼東西。
他輕輕開口:“開國公府有水澆田七千三百二十四畝,旱地三千六百八十九畝。”
一句話說完,常升臉上已經好似萬花筒一樣精彩。
常升張張嘴,有些尷尬的退回到了位子上。
而朱允熥卻是轉頭看向另一旁的涼國公藍玉:“涼國公府,水澆田九千七百七十三畝,旱地一千兩百一十五畝。”
“景川侯府水澆田三千五百二十四畝,旱地一千一百七十六畝。”
“……”
如此又說了幾家之後,朱允熥停了下來。
抬頭看著眼前這些面色古怪且漲紅的功勳們。
朱允熥輕咳一聲,臉上終於是自進到這中軍都督府只有,露出了第一次笑容。
“老爺子是個仁厚念舊情的人,上一回讓你們主動清退田產,罰俸罰錢,已經是格外開恩。你們真當將田畝隱藏在他人名下,老爺子就不知道?太子就不知道?孤不知道?”
“臣等死罪!”
“還請太孫處罰!”
即便是常升和藍玉二人,並沒有在上一次的清退田產之中,仍然是選擇了與在場的其他功勳一起跪在了地上。
誰都知道這是欺君的大罪。
皇太孫已經說了,皇帝老爺子知道這件事情。
他們不知道老爺子為什麼沒有選擇如同過往一樣,狠狠的處罰甚至是砍了他們。
但今天這場交易,天平已經出現了傾斜。
朱允熥揮揮手,從主位上走到了場中,站在了眾人中間。
“罪不罪的,沒有這時候追究一說。”朱允熥揮著手臂背到身後,右手的扳指輕輕的轉動了起來。
“浙江道的事情在辦,夏原吉辦的很得力,經驗也在積累。今年朝中的事情會放在這頭上,來年……”
“臣等自是知曉,來年臣等身為大明功勳,必當馬首是瞻,唯命是從!”
眾功勳高聲附和,言出承諾。
朱允熥卻是笑了笑,手中的扳指轉的更快了一些。
“孤不要你們現在說什麼馬首是瞻,唯命是從。有一樁生意,想與你們透個底。”
朱允熥轉了一圈,停下腳步:“是與國同休,還是中道崩殂,想必諸位叔伯都是清楚的。諸位不是外頭的文官們,這裡關起門來,咱們便是自家人說自家話。”
他的語氣緩和了一起。
卻讓周圍的功勳武將們,心中愈發的不安起來。
天家就從來不會和你說什麼自家人的話。
若是真的說起了,那就是要你割肉。
畢竟,自家人沒有什麼裡外之分。
朱允熥也沒有辜負他們的念頭。
直接開口道:“來歲,各家攤丁入畝的事情,必須要做下去。若是有家裡人,養了商賈的,那一份商稅也不能少。到時候,誰要是少了,孤不說話,你們也別怪老爺子問罪,新賬舊賬一筆算。”
“臣等不敢。”
“臣等萬死不辭。”
“莫敢不從!”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