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裡霧裡的,雨田眨眨眼,低著身子跟緊了對方的腳步:“大監教訓的是。”
孫狗兒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宮裡頭,出了姓朱的,爭鬥遠比前朝更加激烈。今日他能是內宮的總管,那是仗著皇帝的信賴。若是等往後呢?
孫狗兒悄無聲息的盯著身邊的雨田看了一眼,心中盤算著這小子怎得偏生不知曉,只要他開了口,自己就認了他當乾兒子。
看來還是要回頭提點一二。
卻不說內官們的心思。
朱允熥這會兒已經是趕到了大本堂,只見太子的貼身內侍宋誠正立在門外。
見到太孫來了,宋誠立馬上前:“奴婢參見三爺。”
朱允熥擺擺手,外頭瞧著緊閉著門的大本堂書房看了眼:“宋大伴,老爺子和父親都在裡頭?怎今日還不曾下課。”
宋誠低聲道:“陛下今天親自為皇子們授業開課,講的時間便久了一些。太子爺前頭出來吩咐,要奴婢讓人送來午膳,大抵是皇子們用完了膳,晚間還是要講課的。”
朱允熥點點頭,便見後頭正好有成群的宮娥提著食盒走了過來,結成對排成排的站在了旁邊。
他輕步上前到了門口,側耳傾聽著屋子裡的動靜。
只聽裡面當著是老爺子的聲音,只是聽到老爺子正在千叮嚀萬囑託的重複著,要如今這些未曾就藩的皇子們,往後當親近農事,萬事求真,腳踏實地,朱允熥便無聲的笑了起來。
還不等他敲門,門卻已經從裡面被開啟。
朱標挑著眉看著彎腰躬身側耳站在門口的兒子,不由意外道:“你怎麼來這裡了?”
有種聽牆根被人抓了個正形的意思。
朱允熥嘴角抽抽著,轉過身低聲道:“兒子見過父親,前頭下了朝,兒子與解縉談了一會兒,留下他在中極殿那邊審閱奏章,兒子才趕過來的。”
等他說完話,屋子裡便傳出一陣歡呼聲。
是老爺子下了課,允了那些個叔叔們吃飯了。
朱標杵著根柺杖走了出來,對著那些手提食盒的宮娥吩咐道:“將午膳送進去吧。”
宮娥便成群的福身低著頭走進了大本堂的課堂裡。
朱標則是看向兒子:“今日早朝如何?”
朱允熥歪著頭,笑著臉問道:“父親是問心學,還是昨日書報局鬥毆之事?”
朱標一瞪眼:“孤問的是朝政!”
朱允熥哦了一聲,說道:“今日早朝,有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出來彈劾解縉,說他橫生亂子,大抵是要將他給罵成儒家欺師滅祖的叛逆了。”
朱標哼哼兩聲,正欲開口。
身後卻是傳來了朱元章那意味深長的笑聲:“解縉那小子當著被這麼罵了?”
迎著走出來的老爺子,朱允熥趕忙轉身:“孫兒參見爺爺。”
朱元章一揮手,讓出身子,後面跟了兩名還是提著食盒的宮娥走了出來。
似乎是早就得了皇帝的吩咐,兩名宮娥徑直就將食盒開啟,方才了門前的臺階上。
朱元章拍拍屁股就坐了下來,抬頭看向還兩臉茫然的朱標和朱允熥父子兩人。
“坐啊
,難道要咱把飯味道你們嘴裡?”
罵了一聲,朱元章已經是將一層層的食盒抽出來,就放在了門前的臺階上。
朱允熥趕忙攙扶著老爹緩緩的坐在了臺階上,自己看了看左右,只能是一屁股盤著腿坐在了臺階最下面。
頓時,大本堂課堂前的臺階下,一副宛如最沒有規矩的農家景象便生生的出現在這周圍金黃的琉璃瓦和大紅的廊柱中間。
朱元章挑了一塊最是肥美的紅燒五花肉,扒拉了一口飯,一道塞進自己嘴裡。
等到他終於是咀嚼的差不多了,便順著食道嚥進了肚子裡。
長出一口氣後,朱元章才開口道:“你小子先說了,說完再用膳。”
朱允熥無可奈何,看了一眼老爹已經在對自己最喜歡的藤椒白炸雞下手,只能是癟癟嘴,將今天朝會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完。
最後,已經聞菜香餓得飢腸轆轆的朱允熥,眼巴巴的看向吃的正向的老爺子。
朱元章嗯了一聲,將最後一口泡著紅燒肉汁的米飯扒拉進肚子裡,放下碗快拍拍自己的肚子。
“你小子該去御膳房做事的。”
老爺子沒頭沒腦的感嘆了一句,引得朱允熥再也不顧,低頭伸快子就開始加入到和老爹搶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