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諒寬恕。」
朱允熥臉上擠著笑容:「姨娘哪裡的話,我又如何能因這等家事不悅於姨娘。」
說著話,朱允熥卻默默的觀察著眼前這位徐姨娘。
她明明是中山王府的女娘,在兄長們都領旨坐鎮邊疆的時候,應天城裡的中山王府便是她當家做主的。
又是因為什麼事情,能讓她不願萬里,忍受大洋之上的波浪顛簸,親自到這南方的新徵之地上來。
就為了那三十多萬畝田地的交易?
一旁的朱高熾察言觀色,躊躇良久,終於是鼓足了勇氣,小心翼翼的捻手捻腳彎著腰上前。
取到剛剛才為徐妙錦倒好的茶水,朱高熾臉上綻放著討好的笑容:「姨娘,茶涼了,我為你重新換一杯。」
徐妙錦聽之任之,當朱高熾開始以為自己終於是逃過一劫的時候。
徐妙錦卻開口道:「張指揮使家的女娘和你的親事,已經定下來了。等這裡的事情了結,你母親的意思是就在應天城完婚。也早日讓你燕藩能開枝散葉,子孫綿延。」
朱高熾倒水的動作明顯的頓了一下,等到茶杯裡重新裝上冒著熱氣的茶湯之後。
他才露著笑臉,將茶杯重新送到徐妙錦的身前,低聲道:「姨娘說的極是。」
徐妙錦望了望眼前的茶湯,翻了個白眼:「你也是個打馬虎眼的。」
唸叨了一聲,徐妙錦便揮揮手:「若不是念你身謀軍國之事,這一遭我是想將你帶回應天的。」
無力感。…
此刻的朱高熾只覺得渾身的無力感,面對這位年輕的姨娘,自己說什麼都是錯,做什麼也都是錯。不做不說,更是錯。
這一點也是如母親的秉性一樣嗎?
朱高熾僅僅是有了這麼一個念想的時間。
就聽到徐妙錦開口道:「看你一副念頭神遊的樣子,去吧,莫因為我在這裡,覺著自己不敢說話了。」
朱高熾臉上一喜,卻不敢顯露出來。
抬頭的時候,則是臉色鎮定,看了眼小姨娘,又默默的看向明顯即將要獨自面對小姨娘的朱允熥,給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朱高熾便轉身退到了出口處。
「侄兒去為姨娘取些清化城當地的特色糕點來。」
隨口找了個藉口,身形厚重的朱高熾,便已經是一溜煙的消失在了茶室外面。
茶室裡,眨眼間的功夫就只剩下朱允熥一個人,獨自面對明顯是前來興師問罪的徐妙錦。
「姨娘喝茶。」
朱允熥趕忙唸叨提醒了一聲,然後自己就低著頭捏著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嘬著茶水。
「殿……」
「中山王府三十萬畝田地,姨娘可自行定奪。」
茶室裡,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開啟。
剛剛開口的徐妙錦,原本平靜的目光逐漸變得豐富多彩了起來,深深的盯著眼前已經蓋過自己,將整句話都說完了的朱允熥。
糟糕!
自己將底線全都給丟擲來了。
和徐妙靜對視著的朱允熥,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然後便裝模作樣的將頭轉向一旁。
自己怎麼就突然不理智了呢?
朱允熥心中長嘆一聲。
徐妙錦臉上默默的露出笑容,目光晶瑩,帶著幾分詫異和意外。
然後在朱允熥的注視下,便見徐妙錦已經是默默起身,再一次在自己面前福身作揖。
還不等朱允熥開口做出反應。
只見徐妙錦已經是語調輕柔的說道:「中山王府受先王遺留恩情,享國朝殊榮,家中子弟亦受朝廷重用。臣女感激不盡,只是往日為中山王府一家計,多有得罪殿下,還請殿下勿要記恨。」
這一次輪到朱允熥意外了,有些詫異的抬頭看向眼前低頭頷首,眉目輕柔似水的徐妙錦。
卻聽對方已經是藉著開口說話。
「中山王府深受皇恩,不敢所求再多。只是為了族中子弟後人,為了中山王府一脈能傳承下去,臣女不得不親自來這清化城走一遭。」
朱允熥卻忽然舉手,目光深深的望著眼前的徐妙錦,幽幽道:「姨娘這一遭出京前來交趾道,恐怕府上的人並不知曉詳情吧。」
能在兄長們離京在外的時候,被委以重任,承擔起中山王府一應事宜。能被燕王妃寄予厚望,將自己的親兒子交給對方照看。
徐妙錦就不是一個尋常女子。
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