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制定的大明戶籍制度,在國初、在很多時候是個很好的東西。
子承父業,兄終弟繼。
至少目前朱允熥是如此認為的。
二叔如今就是一個合格的背鍋人,洪武二十五年在浙江道待了整整一年。
儘管朝廷中人都知曉這位秦王的作用是什麼,但誰也不能將這件事的真相挑明瞭。
而如今,應天最新的訊息。
聖查,秦藩欽差浙江道事,能力卓著,現在浙江道的事情大抵已經走上正規,朝廷自不能讓有能者偷閒。
於是,在浙江道待了足足一整年的秦王朱樉,就被一道聖旨又給弄回應天城。
然後這位明明應該老老實實待在秦藩之地,為大明朝戍守邊疆的王爺,就又重新領了一道聖旨,在應天奉天殿那座朝堂之上所擁有的權力已然僅次於皇太子和皇太孫之下。
欽賜督六道改田稅使。
這是前些日子剛剛回京的秦王朱樉,領到的新差事新崗位。
欽賜,便代表著擁有先斬後奏,皇權特許的權柄。
六道乃直隸、福建、江西、湖廣、河南、山東之地。
改,則為變之意。
田稅乃分解之,改變田畝之制,賦稅之制。
總結一句話,就是朱樉從為浙江道一道的攤丁入畝、稅賦改革背鍋,變成了為如今的六道之地改制背鍋。
老二叔背鍋的本事愈發的大了。
所以,朱允熥覺得作為秦藩世子的朱尚炳,也該有些他老子的本事。
朱允熥目光在茶室裡遊走著。
朱高熾是徐妙錦的大侄子,這會兒正在頂著正面的怒火,必須將他從坑裡拉出來。
那十幾個女娘是無辜的,大概連大明的江淮官話都聽不懂。
至於那名竟然將徐妙錦來了的訊息沒有說全的錦衣衛,朱允熥不打這廝的板子已經算他走運了。
所以,朱尚炳就成了最完美的背鍋人。
「徐姨娘,這些女娘都是炳哥兒從交趾道平鎮招撫使陳瓊手上接回來的。」
「他還要帶著這些女娘們唱曲。」
「姨娘若是不信,可以去炳哥兒院裡看看。」
「他院裡如今還養著好幾個女娘,都是已經在學唱曲了的。」
朱允熥義正言辭,臉色悲痛的怒視著微微張嘴,兩眼發直,滿臉發懵的朱尚炳,將這口鍋給丟向對方。
朱尚炳人已經傻了。
合著,這位徐家姨娘是你朱允熥和朱高熾的姨娘,就不是我姨娘了?
我就能頂得住這位火冒三丈的徐姨娘的問責了?
一旁的朱高熾卻是最快反應過來。
他先是不忍的看了朱尚炳一眼,然後猛的一揮衣袖:「姨娘,熥哥兒沒有說謊。這些女娘都是炳哥兒剛剛帶過來的,教她們唱曲的事情,也是炳哥兒要做的事情。」
徐妙錦聞聲立馬偏頭,還想再多解釋兩句的朱高熾立馬低下頭,雙手雙腳並在一起,如同一個乖乖學生的模樣。…
徐妙錦哼哼兩聲,鳳眼淡淡的掃向還在發懵處於狀況之外的朱尚炳。
「炳哥兒,我記得你往日裡最是淳厚的,熾哥兒說的話可是真?」
「姨娘……我……」朱尚炳這會兒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可謂是兩眼一抹黑。
朱允熥斷然不給自家親兄弟解釋的機會,立馬揮手開口道:「來人,帶著秦世子,送這些女娘去世子院中,好叫世子方便調教她們唱曲。」
說完之後,朱允熥目光幽幽的盯著那名先前沒有將話說完的錦衣衛。
這可是
您幾位不給我開口解釋的機會……
被盯上的錦衣衛心中滿是冤屈,可皇太孫那都要殺人的眼神實在太過嚇人。
在場的這名錦衣衛當即躬身抱拳。
「屬下領命。」
旋即,就喊了幾人進來。
一眾錦衣衛在燕世子的眼神示意下,將似乎已經反應過來的秦世子,連帶著那十多名女娘都給送出了茶室。
等到麻煩的根源從眼前消失,朱允熥和朱高熾不由對視一眼,兩人齊齊的默默長嘆一聲。
徐妙錦卻是靜靜的看著這兩兄弟的反應,嬌哼一聲。
細長如羊脂蔥玉的雙手背到身後,手背貼在腰脊上,便往下撫平滑動,便屈身盈盈跪坐在了茶桌前的蒲團上。
「臣女心繫長姐之子,在殿下面前失禮,還望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