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為何你會這樣想?」
朱高熾伸手,將水壺下的火苗壓小了一點,好讓熱水煮開的慢一些,然後才緩緩說道:「文華殿行走。」
朱允熥眉頭頓時一挑。
眨眨眼,示意朱高熾繼續說下去。
朱高熾輕嘆一聲:「如果……如果說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讓解縉、夏原吉、鐵鉉三人充任文華殿行走,也是在為未來籌備的吧。
從去歲開始,你就讓他們三個人入宮署理參贊朝政奏章,這便是在鋪路,又讓他們都有過去到地方的經歷,同樣是在鋪路。
如果我猜的沒錯,只要再等上一些念頭,他們這三個文華殿行走,就連我恐怕都要改口稱呼上一聲大學士了吧。」
大學士一詞自古有之,只是有時候具體字眼會有所不同而已。
譬如被稱之為包龍圖的前宋龍圖閣直學士包拯。
朱允熥沉默了下來,這樁事情他從來沒有和朱高熾談論過,因為一切都是萌芽,都不曾具體放在優先項上去推進。
朱高熾看了眼朱允熥,不見他有別的反應,便繼續道:「他們有了地方上的經歷,又有朝中參贊朝政國事的履歷,我很容易就能想到,你是要從另一個方向去恢復前唐、前宋那宰相之實。
如果這些都沒有錯的話,像高仰止這麼一位心學出身的狀元郎,身上還掛著翰林院學士的清貴官銜,如今起步於州府,將來就是你夾帶裡的大學士。」
朱允熥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而是開口道:「按照你所猜測的,這樣做會有何利弊之處。」
朱高熾這時候終於是停了下來。
他覺得自己猜的應該是沒有錯的。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要做,弊端自然是有的。權臣是繞不過去的問題,只要有人到了那個位置上,一旦有了私心,大明就會出現手握權柄的權臣,或成大明動亂之根源。」
朱允熥點點頭:「利處呢?」
朱高熾便回道:「後世子孫想來也不可
能人人如皇爺爺,怕是連如大伯和你的子孫,也是少見。如果真的有些這些舉措,至少可以保證我大明政令延續,不至於因為一人的決策,而導致天下徒然之間分崩離析。」
「如何完善此舉?」朱允熥又問。
朱高熾遲疑的眨著眼看看朱允熥,良久後方才再一次開口:「監管,須得讓他們心中有敬畏。皇權,大明君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兵權,君王必須擁有天下帶甲之兵的控制權,甚至我認為武英殿也應當啟用。民心,近來觀清化城施政,民心才是維繫我等能否在此地長治久安之根本。只要民心不變,朝中便是有女幹佞,我家亦可屹立不倒,穩如泰山。」
「很難。」
朱允熥長嘆一聲。
政治管理,從古至今,哪怕是到了未來,就沒有一個完美無瑕的體系。…
因為,人治就決定了政治是以人的意志去進行的。
而人又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生物。
朱高熾低聲輕嘆:「自八百年周天子開始,天下就再沒近千年的皇帝,終究是要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
嗚嗚嗚。
水壺口開始發出嗚咽聲。
朱高熾臉上一喜,露出笑容:「水煮好了。」
「啟稟太孫、世子,陳瓊來了。」
……
「臣,陳瓊,召回百姓之時,手段有失,特來殿下面前請罪,請殿下治罪於臣下。」
茶室裡,從大山裡一路趕回清化城,卻並沒有緩口氣歇息過片刻的陳瓊,風塵僕僕的進了城主府,經由通稟之後進到茶室裡,便跪在了地上沉聲請罪。
剛剛煮開的水沖泡出來的茶湯有些燙嘴,所以朱允熥喝茶的動作很慢,而他也僅僅是淡淡的看了陳瓊一眼。
一旁的燕世子、太孫部軍司馬朱高熾,則是坐的筆直,手中捧著一本厚厚的冊子,眼簾微微下沉,嘴唇輕輕的動著。
「月前,本部前鋒營將軍、大明寧王朱權,領兵三千渡河,奪取諒山關,大將軍率領中軍抵達諒山關。」
「越日,諒山關火滅,前鋒營將軍不肯休整,再次領兵前出,追擊敵部逃兵,共五日,殺敵兩千,俘獲過三千。大將軍中軍大帳,立於諒山城外。」
「三日後,大軍休整完畢。大將軍全軍前出,叛逆陳元旦部前軍不敵,潰之,諒山城為大將軍奪之。此戰,大將軍部殺敵半萬,俘虜萬餘。叛逆陳元旦部,推至諒江城,以河澤為險抵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