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先是威懾了一番文官,而後又依著規矩向太孫請奏。
不由的,詹徽再一次回頭看向陛階上的皇太孫。
他覺得這件事情,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太孫一手推動的,今天蔣瓛之所以這麼的守規矩,也同樣是太孫的要求。
難道是為了逼自己站隊?
這個想法僅僅是剛剛生出來,詹徽就立馬在心中給劃掉。
太孫還不至於要逼自己站隊。
試探朝堂文武?
詹徽腦海中忽然蹦出了這麼一個想法,然後便控制不住的將這個想法的理由給補全。
今日一開始太孫就在徵詢武將們的看法,隨後是申斥刑部和大理寺,又夾帶著將劉三吾給擠兌了一番,現在錦衣衛出現,又要自己說話。
這分明就是在看這座中極殿裡,到底有多少人是有異心的。
“啟稟太孫,都察院依律所查,錦衣衛不曾禁審理定刑,今緝拿千餘參與私鬥之人,遠比首犯更重,當由應天府移交首犯於錦衣衛。”
於是,想清楚之後的詹徽,沉聲說出了這番話。
同樣的一個細節,他詹徽並沒有如現在那些文官同僚們一樣,屢屢提及昨天那些人是什麼學子舉子,僅是如蔣瓛一樣,將之稱為鬥毆者。
隨即,朱允熥身子終於是再次靠在了圈椅上:“爾等以為如何?”
原本還低著頭嘲笑詹徽的兵部尚書茹瑺,立馬是第一個躬身抱拳:“臣附議。”
隨後,就是越來越多不曾表露心意的文官們緊隨其後,表明附議。
“如此,便讓錦衣衛去應天提人吧。”
朱允熥緩緩的說著,目光澹澹的瞥了一眼先前被自己擠兌了一番的劉三吾。
只見對方果然沒有出乎自己的預料,再一次的抱著手中的笏板,高聲道:“啟稟太孫,錦衣衛乃禁軍官署,非刑部、非大理寺、非都察院,應天府乃應天地方衙門,應天城中所生民間私鬥之事,理應由應天府署理。”
“放肆!”
朱允熥冷喝一聲。
在劉三吾以及眾多官員不解的目光之中。
朱允熥臉色一瞬間冷了下來:“劉三吾,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中極殿裡,氣氛再一次凝重了起來。
朱允熥冷聲道:“爾不過中書舍人職,今日屢屢橫插朝堂政事,是覺朝堂之上各部司衙門不在?不思本務,頻頻諫上,爾可是要坐到孤這張椅子上來啊!”
說著話,朱允熥第二次起了身,讓到一旁,勐的拍向椅背。
劉三吾立馬就跪了下來。
“老臣不敢。”
朱允熥冷哼一聲,掠過殿內的文武百官:“爾等是否也想上來坐坐?”
嘩啦啦的,頓時中極殿來響起一大片的跪地聲。
數不盡的文武百官紛紛跪拜在了地上,以至於中極殿外那些分不清情況的官員們,也只得是跟著跪了下去。
“臣等萬死不敢。”
朱允熥長嘆一聲,足夠殿內的官員們聽到。
而後,他緩緩說道:“昨日書報局前私鬥之事,乃知法犯法,聚眾千人,膽大妄為,錦衣衛當嚴懲。”
蔣瓛嘴角微微一揚,冷笑一聲,而後高聲道:“錦衣衛領命!”
聲音震得一旁的劉三吾一陣氣短。
朱允熥則是繼續冷聲開口道:“孤以為,大明的朝堂,往後當各部專司其職,六部之下還是少奏諫些無關己身的事情。”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竊議起來。
這是要奪了在場人手中那一份並不顯眼,卻格外重要的權力。
各部專司其職,少奏諫無關己身之事。
少只是一個客氣的說法,只是為了照顧他們這些在場人的臉面。
真正的畫外音,是往後大明朝的官員,除了自己所在的衙門亦或是所在的地方之事,不得再插手其他衙門或者地方的事情了。
有人立馬就想要起身勸諫,然而想到剛剛錦衣衛指揮使蔣瓛那陰森森的笑聲,還有被皇太孫屢次訓斥的中書舍人劉三吾。
即便是有心人,這時候也終究是不敢再站出身來。
皇太孫明顯是藉著劉三吾今天在朝堂上的表現,給予了在場所有人一個反擊。
這是一次警告。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為今天的事情終於可以結束的時候。
朱允熥卻是再一次開口道:“諭令,應天府無能,致使京畿之地出現動亂,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