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問題,大明往後的對外征伐之路……」
「貧窮者是我們的朋友,掌握權力和利益的人,是大明的敵人!」朱高熾猛然驚呼一聲。
而後,在朱允熥的注視下,只見他雙目有神,整個人神采奕奕。
明明還是先前那個人,卻又好似發生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又不像是先前那個人了。
朱允熥轉口道:「但這裡面卻也有個矛盾的地方。」
朱高熾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將剛剛消化掉的一縷認識藏在心底,輕聲道:「土地和資源,大明是需要遷徙百姓,減輕和緩解中原之地的壓力,這就勢必要和征討之地本土百姓的追求發生衝突。」
「你有什麼解決的辦法?」朱允熥目光幽幽:「畢竟,我們不可能真的殺光所有新徵之地上的人?」
一個問題被暫時的解決,一個新的問題又出現在朱高熾的面前。
朱高熾默默的皺起眉頭,搖搖頭:「我不知道。暫時不知道!我需要想想。」
朱允熥樂見其成,笑笑道:「慢慢想,交趾道就是塊試驗田,有足夠的時間讓你去想清楚這個問題。」
朱高熾卻疑惑道:「那現在我們要做什麼?」
此刻,樓下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朱允熥當即會心一笑,看向朱高熾,解釋道:「現在,大明將會收養一條忠犬。」…
去應天城!
去那個擁有著十里秦淮河煙花地的城池之中。
去獲得一個大明安樂公的爵位,良田美酒,妻妾成群,就此富足一世。
安南會成為自己的記憶,一個在年邁之時,和自己與大明最是賢淑的女子生下來的嫡子談論過往時的談資和吹噓的本錢。
一整夜的時間,昔日裡身為安南陳朝王族,清化城城主的陳瓊,卻是徹夜未眠,將自己的人生安安排到了埋葬進大明應天城外那座神烈山下屬於大明王公貴族們的風水寶地之中。
於是。
一早醒來的陳瓊,已經覺得自己從這一刻開始,就是一個活生生不容誣衊的明人。
所以,他在醒來之後,足足沐浴半個時辰,將自己從裡到外都刷洗了一邊,換上了從來就沒有穿過一次,卻收藏許久的屬於大明官紳才能穿的常服和四方巾。
而後。
焚香。
淨面。
修須。
束髮。
腰帶掛上一方墨綠的翠玉,玉石上卻沒有任何的修飾雕刻。
但在銅鏡之中,陳瓊看到了一個真正的明人。
自己就該是明人!
就該是大明陛下冊封的安樂公!
「卑職參見監國皇太孫。」
「參見燕世子。」
最後,來到城主府,登上高樓的陳瓊,以無可挑剔的
禮儀,參拜了躺在軟椅上的朱允熥,坐在矮凳上的朱高熾。
一切,都是這麼的自然。
朱高熾挑挑眉,神色莫名的看向躺在軟椅上,好似並不願意動彈的朱允熥。
朱允熥則是發出輕笑聲,很是和煦。
讓朱高熾有一絲,自己面見皇爺爺時候的感覺。
「陳公快快請起,此後在孤面前,不必如此多禮。」
一旁坐在矮凳上,身軀如山的朱高熾眉頭頓時一挑。
而陳瓊卻已經是喜形於色,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竟然是跪拜在了地上:「臣領命。」
當大明人真好!
朱允熥臉上的笑容濃郁了一些。
卻遭受到了一旁朱高熾的白眼。
朱允熥輕聲隨和開口:「陳公,大明今次發兵發來,乃是為了替安南鎮壓叛逆。」
「朝廷仁厚,寬待治下,臣雖出身安南,卻沐浴皇恩浩蕩,如沐春風。」
朱允熥看了眼陳瓊,又道:「如今陳暊雖被女幹佞脅迫遠走,但大明與安南卻為一體,安南生亂,大明於情於理,絕不能袖手旁觀。」
「臣叩謝朝廷恩遇,交趾自當俯首聽命,唯朝廷馬首是瞻,為大軍馬前卒。」
這是一條好狗。
朱允熥點點頭:「大軍坐鎮清化,急需糧草。孤觀城中百姓盡去,意欲廣施錢糧,召回百姓,興盛社稷,建設商賈,流通貨物。」
「臣啟稟太孫,清化城雖為女幹佞洗劫,卻只帶走官倉金銀錢鈔,城中還有存糧足可供應大軍使用,也可於城外廣施粥米,召回百姓。」…